“爹!我來向你請安了。”華婧蹦蹦跳跳地走進大廳,笑岑岑地道。
華承奉一見到華婧,原本稍嫌嚴肅的神情,立時變得和煦了許多,“婧兒,快點過來向赤鷲堡的歐陽公子請安,并為昨兒個夜里的事道歉。”
華婧聞言,不禁撅起了嘴道:“爹,我為什么要為昨兒個的事道歉?我昨兒個除了沒回來之外,又沒做錯什么事,就算有做錯什么事,應該也跟這位歐陽公子沒啥關系吧?”她明知爹所指的是什么,卻還是故意裝傻。
歐陽傲此時是一身潔凈,素白的衣衫,身側配著一柄金黃的劍,一點兒也無法讓人聯(lián)想到,如此俊逸瀟灑、氣宇軒昂的男人,也曾狼狽過。
當然,他身旁仍然跟著那個擁有一張方臉,看似正直卻很呱噪的李風。
華承奉皺了皺眉,佯怒道:“還說沒錯?昨兒個你既然遇見了歐陽公子,就該與他二人一起回來,可是你卻沒有,反而還……迷路一夜未歸!”
講到迷路,不止是在場的華山弟子想笑,就連罵人的華承泰都忍不住想笑,誰叫他們的寶貝居然那么路癡?人家外地人沒迷路,反而她這個“在地人”會迷路到徹夜不回。
華婧才不理會自己是不是被人當成笑柄,倒還故做愕然地看著坐在一旁,一臉輕松寫意的歐陽傲,“你跟他……就是我昨兒個夜里碰著的人?”
歐陽傲盯著華婧的雙眼,帶著一絲了然地笑意,道:“是的!
對那了然地眼神,華婧故意視而不見,“那還真是對不起了!鞭D身便對華承奉道:“爹,道歉的話我也說了,至于昨兒個的事,你也大多知道了,那么女兒可以走了吧?”華婧伸出兩根手指,邊眨著雙眼邊比出走路的模樣。
華承奉哭笑不得的看著女兒,竟當著客人面前對自己沒大沒小,“婧兒,你才說這兩句就想走人?你今兒個哪也不準去,難得歐陽公子來到我們華山,陪著歐陽公子四處逛的責任就交給你了,算是作懲罰。”
華婧心兒一閃,便知道自己的父親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別看她沒經(jīng)過半點歷練而顯得天真,可天真并不表示她就很無知。更何況,打從出生到現(xiàn)在,養(yǎng)她、教她的人就是華承奉,所謂“知父莫若女”,爹想趁機打著為女兒著想的招牌把人推銷給歐陽傲,她可清楚得很哪!
“爹,咱們華山派又不是沒人,向師兄他們差不多閑得都可以抓虱子了,我看爹你不如就找?guī)熜炙麄兣銡W陽公子吧!我想歐陽公子應該是不會介意才是!彼Φ煤锰,一副無害地模樣,讓人不自覺得也跟著笑起來了。
華承奉不由得感嘆起自己的“教女無方”,才會讓自己在赤鷲堡的少堡主面前難堪。華承奉窘笑道:“歐陽公子見笑了,內人早逝,導致小女從小就跟著我那群徒兒胡鬧,才會沒了大家閨秀的樣子,希望歐陽公子別見怪才好!
歐陽傲笑笑地看著華婧,道:“不礙事,江湖兒女本就不該扭扭捏捏,令媛這樣很好!
他可看得很清楚,今天的華婧跟昨天見到的那個人,簡直就判若兩人,尤其是現(xiàn)在的華婧,所穿的那襲粉綠色的衫裙,裙擺上繡著玄鳳群戲圖,使得華婧的臉龐縱使未施半點胭脂水粉,亦將她本就可人的笑顏襯得更為靈動。
別說她沒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光是看她那如陽光般地笑容,就讓人忍不住把她當成自家妹子一般疼愛,哪還會去計較她是不是該有姑娘家的禮范。
華婧這一聽,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貶笑她,得意地對著華承奉揚揚下顎,“爹,你看人家都說我這樣子好,你就別叨念了”
她忽然轉頭對歐陽傲笑道:“既然這樣,那你也應該不會在意是不是我做陪羅?歐陽公子你們看是要拼酒還是較量武功,向師兄他們一定會奉陪到底的,要我可就不行了,所以還是讓向師兄他們陪你們二位,才比較不會顯得悶!
要是平常有這種好玩、特別的事,華婧肯定會死抓著不放,硬纏著華承奉讓她參與;不過呢!現(xiàn)在她可不想在這兒多拖時間,兩眼一直偷偷瞄向窗外花圃的方向。
不料,華婧這一副興致勃勃的神情,反而惹來其父華承奉懷疑的目光,“婧兒……你有事瞞著爹?”
“哪有呀!爹!北犙壅f瞎話,一向是她拿手的絕活,“爹,女兒先回房了,昨兒個睡在樹上,一點兒也不安穩(wěn),現(xiàn)在女兒要補眠去了,晚一點再來陪爹!彼龜v著華承奉的手臂,撒嬌地說道。
華承奉本來還想要數(shù)落華婧幾句,沒想到歐陽傲卻出言道:“華掌門,既然令媛累了,就讓她先回房歇息好了,在下與李風就自個兒四處逛逛,也不必麻煩向少俠等人了!
“這怎么行,歐陽公子是我們華山派的貴客,這么做豈不是怠慢了各位?縱使小女無法陪兩位,那也該由門下弟子代老夫盡地主之誼!比A承奉轉頭對著一旁的數(shù)人道:“向新芥、簡由清,就由你們兩師兄弟負責盡力招待兩位貴客!
“是!師父!
歐陽傲客氣地拱手回禮,“是華掌門你太客氣了,我二人前來叨擾已屬不是,怎么還敢勞煩華掌門勞師動眾?”
這一來一往,聽得華婧直想翻白眼。華山派難得有客人來訪,自然鮮少看到自個兒的爹這樣多禮法。尤其,平日所看到的爹,不是沒形象的對著她大吼,就是想把她揉進心坎里地疼愛,如今面對他這般多禮,著實是讓華婧不禁混身起疙瘩。
華婧實在是不知道他們兩人還要“禮尚往來”扯多久,于是打算悄悄地溜出大廳,以免因自己多待一會兒,使得躲在花圃中的阿俊耐不住而露出形蹤,屆時,她可真的不曉得該如何去解釋阿俊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事實,畢竟,才經(jīng)過幾個時辰,華山派內就多了個不會說話的人,她怎么解釋都不一定能夠圓滿。
可惜,華婧怎么可能溜得成功呢?再怎么說,大廳里至少就有三人是江湖老手,這一有個動靜又如何能瞞得過他們呢?
“婧兒……”華承奉喚住即將踏出大廳門檻的華婧。
“嗯?”
“你還不能走,爹有話要問你!
華婧心中暗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她笑問:“爹,你有什么事要問女兒的?”
華承奉瞥了一下花圃的方向后才問:“花圃中的人,你可知是何人?”
“這……我怎么會知道呢?我又不是千里眼……”華婧心中暗呼慘了,她方才實在不該讓阿俊跟著來,還讓他躲在那花圃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才一下子就給爹發(fā)現(xiàn)了。
光是看華婧那有些心虛地神情,就知道她現(xiàn)在所說的話,肯定是言不由衷。
而碰到這種家務事場面,歐陽傲自然懂得何時該進何時該退,于是他客氣地向華承奉說幾句,便帶著李風離開,就連向新芥等人也統(tǒng)統(tǒng)走個精光,只留下華婧兩父女對陣。
歐陽傲不客氣地叨念起來,“婧兒,你不只是懂得怎么扯爹的后腿呀!現(xiàn)在還懂得瞞爹?”
“我哪有瞞著爹什么,是爹你多疑了!比A婧撅嘴說道,就是不肯承認花圃中的人,根本就是她帶來的。
“還說沒有,在你還沒進入大廳之前,花圃中根本沒半個人;而你一出現(xiàn),花圃中就藏了個人?說,那人究竟是誰?你是從哪帶回來的?還是要爹命你的那些師兄將他拿進來?”華承奉擰著眉、口氣不佳地道。
華承奉可真的擔心自個兒的女兒,在沒娘親的教導下,年紀小小便成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要真的是如他所想象的……那要叫他如何面對黃泉下的夫人?
一聽到要師兄們去抓人,華婧想不承認都不行了,只好扁扁嘴說:“他是我昨兒個在后山打獵時遇到的……人家就是聽師兄他們說后山出現(xiàn)了一個來去無蹤的黑影,才會好奇是什么樣的猛獸,會讓耳目靈聰?shù)膸熜謧兛床磺濉?br />
“所以你才會在沒人知道你行蹤的情況下溜到后山打獵?然后迷路了一夜?”華承奉有些生氣地幫華婧說完。
華承奉說的是事實,華婧也只有無奈地點點頭承認了。
“那人是男是女?”
華婧囁嚅地道:“男的……不過爹,他……”
果然,被他給猜著了,但他還是不敢往下想,“不過什么?婧兒,你可別忘了,你是個姑娘家呀!一夜未歸,還跟個男的在一起……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還有誰敢娶你?你……該不會跟他怎么樣了吧?”當務之急,便是問清楚自己的女兒,是否還清白依舊。
天真卻不無知,一向是華婧自個兒的告誡語,因此,她哪不知道她爹所指的是何事。
華猜小腳一跺,不滿她爹對她的不信任,雖然,她還真有點心虛。“爹,你想到哪去了,他那樣……”靈光一閃,華婧猛然想起要怎么去自圓其說,“那人是個啞巴耶!你想女兒有可能會跟個啞巴怎么樣嘛?”
“啞巴?”華承奉皺著眉頭,有些不相信。
“爹不信?不然我去把他叫進來!”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華婧自動提議。
華承奉可不想讓她與那男人有串供的機會,于是道:“不用你去,我叫人去把他給請進來,就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聽到華承奉這么說,華婧不著急反而還老神在在地笑說:“爹,我才不信你叫的人有辦法去把他請來哩!他可不止是啞巴而已,還是個聾子!
“既然是啞巴又是聾子,那你怎么有辦法跟他溝通?”華承奉才不相信這種鬼話。
怎知,華婧的回答竟然是──
“當然是比手劃腳呀!昨兒個,女兒便曾給他東西吃食,他對我自然會比較信任,要是換了個人去找他,我想……他八成不會進來;說不定還會跟爹派去的人打起來哩!若受傷的人是阿俊,事情一傳出去,爹肯定沒面子!說不定,會有人批評爹專讓門下弟子欺凌弱小!
被華婧這么用話一堵,華承奉自然只有讓她親自出去將阿俊叫進來。
華承奉一看到阿俊的第一個反應,“他身上的衣服,好像是……”他擰著眉問。
面對這種情形,華婧的應對之策,自然就是老實招供才不會丟臉!
“那是我向師兄們借的……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跟師兄說就是了!崩蠈嵳幸仓挥械侥硞地步,所以理所當然地,她將偷改成了借羅!
“你見到他時是怎么個情形?為什么需要跟你師兄借衣服給他穿?”老江湖可不是混假的,像這種小細節(jié),他怎么可能會沒注意到?
“這個……”心眼兒在這一瞬間轉了數(shù)圈,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個較合理的說辭,“那時他身上穿的衣服相當破爛,我看他可憐就先幫他找件衣服來穿羅!”
“穿的衣服破爛?看他身強體壯的,不像是個苦難的人……”華承奉仔細地打量起阿俊。
阿俊雖不了解自己為什么會被華婧帶到這老人面前接受打量,可他還是對著華承奉咧著一張嘴,露出一臉憨然的笑容,讓華承奉不由得信了華婧的話。
“這……我看過他一下子就能抓到野獸,大概是靠著打獵過活吧!”
“你說他叫什么?他是啞巴,你又怎知他叫啥姓啥?”
華婧真想槌死自己,自己干嘛嘴巴那么大,還沒編故事之前就露出馬腳了,“呃!那名字是我取的呀!”她顯得有點慌了。
阿彌陀佛,拜托千萬不要再露出一丁點馬腳來了。華婧緊張地暗自叮嚀自己。
華承奉睨視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問:“既然你說的話是真的,那我怎么老看你好像有點慌張?該不會從剛剛到現(xiàn)在,你所說的話都是你編出來的吧?”
華婧干笑一聲,“女兒不會騙你的啦!人家之所以會有一點慌,還不都是爹害的,爹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好像是在審問犯人耶!”她不說自己昧著良心說話,反而還指責華承奉待她的態(tài)度。
華承奉見自己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算了,爹就信你這一次,不過,你可別做出讓爹顏面掛不住的事來,知道么?”
“知道!
見她爹信了,華婧自然就露出燦爛的笑顏,差點就沒讓阿俊又給看癡了,不過阿俊看華婧那種信賴、驚艷的目光,可全都看進華承奉的眼中。
華承奉暗忖,他可不能讓這啞巴兼聾子的一直待女兒身邊,免得出事……
“另外,人家歐陽公子到咱們華山派來,你有空就陪陪人家,懂么?”華承奉說。
華婧一聽,可不依哪!
“爹,你真的那么喜歡歐陽公子?還是真的怕女兒嫁不出門?就一定要人家去陪他?人家又不是金魚屎跟著他干嘛呀?”華婧嘟著一張嘴,滿臉不悅地道。
華承奉嘆口氣道:“都是爹太過于寵你了,你聽你現(xiàn)在說的話像個什么樣!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歐陽公子在武林中,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現(xiàn)在雖只是赤鷲堡的少堡主,可等他接掌赤鷲堡后,可就是一個跺腳便會使武林大震動的人物吶!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有什么不好?要財有財,要權有權,只要能攀上他,你往后才有好日子過,懂么?笨女兒!
華婧撇開頭,扁扁嘴,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道:“不懂!我只知道,爹想用政策性婚姻,把女兒嫁出去!
看到華婧一副快掉淚的模樣,阿俊誤以為是華承奉欺負了華婧,才會讓她不高興想掉淚,只見他大步一橫跨,阻在華婧身前,一臉怒意地瞪著華承奉,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阿俊指著華承奉,“呀呀……啊啊……”地說個不停。
華承奉愕然地瞪著阿俊,口中卻是問華婧:“婧兒,他這是在干什么?”
華婧同樣一臉不解地看著阿俊的后腦勺,她聳聳肩道:“爹,我也不知道呀!大概他有什么誤會吧!”
一想到“欺凌弱小”的字眼,華承奉只有揮揮手,道:“算了,你把他帶出去,若真想收留他,就讓新芥找份工作給他吧!”
華婧一聽,馬上不依的撒嬌,“爹,阿俊不會聽也不會說,現(xiàn)在就要他工作,那肯定做不來的,師兄說不定會找他麻煩……”她這話簡直就是誣蔑自己的師兄;不過,為了能讓阿俊留在身邊讓自己放心,她才不管是不是誣蔑向新芥。
向來就疼愛華婧的華承奉,理所當然地無法承受華婧的撒嬌絕招,因此只好無奈地投降,“那就隨你高興吧!只是你要記得,這男人一習慣了點,就要得讓他工作,聽到了沒?”
華婧笑瞇了一雙眼,“是!”
一旁的阿俊,則依然還是那一臉茫然迷惘地神情,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就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
清幽的廂房。
外有一片不算太小的花圃,圃中雖沒有奇珍異草,卻也令人感到賞心悅目;內則是布置得精致舒適且纖塵不染,墻上更是掛著數(shù)幅生動的山水畫,仿佛主人便是要藉以山水畫,使廂房內的感覺與屋外的景致相呼應,讓住進這廂房中的人,感到心曠神怡。
若真是如此,那么廂房主人的目地達到了,住進這廂房的歐陽傲,確實是放松了這趟奔波中所換來的疲憊與緊張。
此時,歐陽傲氣定神閑地飲著華承奉門下弟子所送來的碧螺春,一邊則閱讀著與華承奉借來的書籍。
可一直隨伺在旁的李風,可就沒那種閑情。只見,他一臉煩躁地看著歐陽傲,心里頭直暗忖著該不該打斷少爺看書的興致,縱使,他相當清楚打擾少爺看書的下場。最終,李風還是決心開口。
“少爺,阿風知道不可打擾少爺你看書,但是阿風有件事須向你稟報!
歐陽傲看了一眼李風,隨后又將自個兒的目光調回書上,“什么事你就說吧!”歐陽傲淡淡地道。
聞言,李風不禁暗吁了口氣,只因聽歐陽傲的口氣,似乎并不如往常一般,那樣地不悅他人打斷他的閱書。
“少爺,今兒個清晨,阿風接到堡主傳來的傳書!
“喔?上面說了什么?”
“傳書上說,那個經(jīng)常在盛老孫子的失蹤地點出沒的人,現(xiàn)在人已轉而出沒在華山一帶,堡主要少爺盡快找到那人,好求證那人是否為盛老的外孫,若是,就盡早將其帶回堡內,讓盛老一家早日團圓。”
歐陽傲將手中的書放下,“原來可能是盛老外孫的人,現(xiàn)在正在華山出沒呀?阿風,依你判斷這消息可靠么?”他邊沉思邊問。
“阿風不清楚,送來傳書的人并沒有說,阿風也沒有問……”李風不由得怪起自己的疏忽大意,居然忘了少爺最重視的,便是消息是否可靠、將要做的事是否會白費力氣。
“算了!我并沒有要怪你,只是……”若有所思地眼神,突然投向李風,“我爹怎會那么快便知道我人在華山?我記得自我們被那票活死人追殺后,便沒有半點時間留下訊息通知堡中的人呀……”
李風有些惶恐地道:“少爺,那不是我傳回去的,阿風還是昨兒個才得了空,將少爺平安無事的消息傳回堡中,所以……”
歐陽傲看到李風那副緊張地神情,不由覺得好笑,“我知道那不是你傳回去的。我只是有點懷疑我爹,是不是暗中派了個人,跟在咱們后頭,不然我們二人才進華山不到三天,就收到我爹的傳書?”
他手指邊敲著木桌,邊推敲道:“那人肯定在四至五天之前,便把消息傳回去,我爹方有辦法在今兒個清晨讓咱們收到傳書,只是……這人也滿行的,居然可以在咱們二人被活死人追殺時,便判斷出我二人會進入華山,好暫時躲掉下一批的追殺……這不由得讓我對那人好奇了起來!
李風忠心耿耿地問:“少爺,需要阿風傳信回去問出那人的背景身份么?”
“不必,這事不急!
“是!”
“阿風,你去向華山弟子探問一下,我要知道那人曾在哪兒出沒。”
“少爺,我方才來時,便已向華山弟子問過了,他們說最近在后山,是曾出現(xiàn)過一個行動迅速的黑影,而那黑影每一次的出現(xiàn),都好像是為了打食獵物而來!
歐陽傲微抬右眉,贊許道:“你做事越來越得我心,連消息都探出來了!
被歐陽傲這么一贊,李風那張古銅色的臉,不禁也泛起淡淡的紅潮。他略帶不好意思地神情,半開玩笑道:“少爺,阿風跟了你那么久,若是這點事還不會,豈不就該回老家去吃老本了?”
歐陽傲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對著李風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
就在這時,廂房外頭傳來一串,聽來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卻清脆悅耳地聲音。
“來!不要說話!不然讓人聽到,我就慘了……”
這串聲音一飄進歐陽傲的耳中,他便不假思索地走到窗邊,正巧就讓他看到華婧拉著阿俊自廂房前經(jīng)過,正前往華山弟子練功的練功坪去。
只聽不遠處的華婧,正清柔地叮嚀著!拔椰F(xiàn)在帶你去偷看我?guī)熜炙麄兙毠,你可要認真看!”
本來歐陽傲還有點好奇華婧想要干什么,可是當他看到華婧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而拉著阿俊的手時,臉上的神情不禁由清朗、好奇,轉變成深沉、不悅。
他背對著李風問:“阿風,你知道華姑娘身后的那人是誰么?”
不查有半點異樣的李風,老實地道:“只知道他叫阿俊,是華姑娘前天所帶回的啞巴,聽說他還是個聾子!
“啞巴?聾子?”
“是的!
歐陽傲看著他們的背影暗忖著,華猜剛剛說“不要說話”,那么那人就絕不會是個啞巴,更不會是個聾子,不然……她不應該會那么對他說的,可為什么他要裝成啞巴、聾子?
而他,又與華婧之間有什么關系?
而且他還與華婧那么……親密?
是他教唆華婧騙人?還是華婧本身故意騙人?
歐陽傲一點也沒發(fā)覺,自己心中此時正漾著一股不知自何處萌生的妒意,只知道他對那眼前景象感到有點生氣。
☆☆☆
裝飾得一片粉紅,且布滿了嬌媚與花香的房間,不需多想便知,這房間的主人肯定是個女的。房內,隨處可見罕有、制工精巧的金飾、玉器,地上更是鋪滿了粉紅色花紋的波斯地毯,此間的奢華,讓人一見立知房間的主人,若非權公貴族便是富賈一方商人的女眷。
“歐陽傲逃進了華山?”一名外貌看似二十四、五歲的美婦邊梳妝打扮,邊隔著用絲紗特制的屏風問。
屏風另一頭,隱隱可見,正有個男人單膝點地,跪著道:“是的!
少婦對著銅鏡嬌笑了一聲,才又問:“那我們的人呢?”
“一個不剩!
她嫵媚、細心地為自己的唇點上胭脂,等到自己覺得滿意了,才道:“居然連活死人都拿他沒辦法……歐陽傲的武功居然有這么高?”
屏風外的男人,只是一言不發(fā)地跪著,因為他知道少婦并不是真的在問他。
不知過了多久,少婦的聲音又響起了,“歐陽傲不好女色,自然無法由此下手,但李風可不一定像他,我要你盡快安排個女人,藉機混至李風的身邊,然后……”她柔荑輕揮了一下,一件白玉小瓶,不偏不倚地掉在那男人身前。
“想辦法把這瓶中的粉末,弄給他們二人食用,至少……也得讓李風吃下肚去,如此一來,縱使歐陽傲不死,身邊也會少了個得力助手!
男人將白玉瓶放進自己的懷中,“屬下會盡快辦妥娘娘所交代之事。”
她正眼也不看男人一眼,便輕輕一揮,道:“待這件事達成之后,我要你盡快回報,我要親自看看歐陽傲的死法!
“是!”男人迅速地退出了這間香味嗆鼻的房間。
少婦對著銅鏡露出一臉妖媚又有些殘忍地神情,笑道:“歐陽傲,我會讓你知道,瞧不起我曼蛇娘娘的下場……咯咯!硬的不成,我就跟你來陰的,相信這一定可以讓你慢慢地享受死亡的樂趣……”
“如果,你當初肯接受我,我不止會幫你成為武林霸主,還會為你生兒育女,可惜呀!……可惜你實在是太沒有眼光了;既然你瞧不起我,我就要你成為我手下的冤魂……咯咯……”
突然,少婦貼著銅鏡,并觸摸銅鏡中自己的臉,喃喃地道:“你真是美呀……天底下已找不到像你一樣美的女人了……只有那種不知美為何物的人,才會不懂得珍惜你,沒關系的,你就要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了……真是美極……”
她著迷地開始親吻著銅鏡,吻著……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