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
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著。
韓飛彤雙掌運足十成功力,等著九殤公接下來的任伺行動。
這種蓄勢待發的態勢,看在九殤公眼里,焉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帶著詭異的笑,決定不將臉當場撕破,他朝后頭揮了揮,便見一名兵士捧來一個長方形的黑木盒子,外頭精工雕琢,漆亮釉黑,乃一價值不菲的珍品。
"此番前來祝賀,當然不能少了禮數,特地獻上一份薄禮,還望韓莊主及少莊主笑納。"
"九王爺如此慎重看待,韓某實在愧不敢當,不過就是小兒的一場小小婚宴,實在不該驚擾九王爺您!"韓百竹謙恭慎言,唯唯諾諾應答著。
"我并不希罕你帶來什么奇珍異寶,我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怎么讓你從我眼前消失。"韓飛彤哪管他什么官場文化,這種狼子野心之徒,沒必要跟他搭橋拉線。
韓百竹一聽,馬上冷汗涔涔,他本想阻止韓飛彤再激怒對方下去,然而,九殤公不怒反喜,張嘴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你喜不喜歡,這份禮我是一定獻上的了。"他喚著-旁兵土。"將盒子打開,讓少莊主看看,王爺我給他們帶來什么厚禮了。"
兵士不敢怠忽,立即將綿盒給打了開來。
這一開,所有韓府大大小小的人都為之一愣,一些小丫環們還掩面惡心,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份厚禮,就連韓百竹父子看了,也不由得寒心起來。
天底下,竟有如此兇殘之人。
原來,在這錦盒之中,放著的正是杜可嫣和龐蓋的項上人頭,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并排在一塊,令人看了慘不忍睹。
"怎么樣,還喜歡我這份禮嗎?"九殤公陰陰地笑著。
"他們犯了什么大錯,非得要你這般對待。"畢竟,杜可嫣與韓百竹也是有過夫妻之緣,看到她今天遭受到這番下場,自然痛徹心扉。
"他們沒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是這樣的下場,誰叫韓少莊主聰穎過人,洞燭先機,才讓他們倆無法完成我所交代的任務,還想趁機開溜,不過這樣也好,算是替你們清理門戶,掃掉兩只咬布袋的老鼠。"
"你的禮我也看到了,如果沒事的話,蔣旺,替我送一下王爺。"韓飛彤立即下逐客令,今天是他大婚之日,他不想有血光之氣。
"慢著。"他喝退蔣旺,雙目精銳陰沉。"既然我送上這份厚禮,當然要求一份饋禮。"
"你要什么?"
他看向一旁始終沒開口說話的新娘子。"本王想要少夫人懷里的那塊鎮國之璽。"
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并不羅唆。
"辦不到,南唐早晚都是得歸附朝廷,沒有理由納入番邦蠻族的版圖。"他毫無懼色,一臉漠然。
"好個番邦蠻族?怪不得有些蠻族一聽到鐵甲將軍,都聞風喪膽,落荒逃去。"今天,他就要瞧瞧,這位在黎民百姓間流傳的傳奇人物,是否真的人如其名。
"如果你要試試,我也會讓你明白什么叫做落荒而逃。"這場災禍早已是避無可避,他也要看看,這老家伙究竟有哪些能耐。
九殤公耐性早巳被磨光,他再也受不了韓飛彤那不如天高地厚的態度,他正準備揮手調出弓箭手時,莫嘯虎就這么沒頭沒腦地沖了進來。
"我就知道又是這老不死的家伙,少莊主,你別擔心,我回來助你一臂之力了。"莫嘯虎在門口便見一群番兵,在一路赤手空拳打進來后,果不其然被他料中。
"馬家坡的桂花酒釀運回來了嗎?如果運回來,那就請九王爺嘗嘗吧,看在老夫份上,也看在今天是小犬的婚禮,大寡就先平息怒氣,國璽之事還有可以轉寰商量余地的。"韓百竹不想見干戈,忙出面做最后斡旋。
兩人并未說話,都等著對方回應,此時,莫嘯虎像是發現什么似的,突然沖到新娘子面前,并且對著韓飛彤說著:"這……這少奶奶怎么穿著這雙鴛鴦戲水繡鞋,這……這可是我托人到蘇州帶回來給掬香的,還請繡工特別做的,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樣的?"
他的話讓拾翠和韓百竹臉色當場嚇白,就連在紅頭巾下的掬香,更是嚇得兩腿直發抖。
"這下完蛋了,小姐,掬香幫不了你了……"掬香在心中喃喃念著,還一邊咒罵著莫嘯虎這豬腦袋。
韓飛彤早就發現個中蹊蹺,平常對九殤公頗由微詞的裁云,今天怎么反常了,一句話也不說,再看看韓百竹與拾翠的表情,還有莫嘯虎的話,讓他對于頭巾下的女人更加懷疑了。
"蔣旺,替我將新娘的頭巾取下。"
"飛彤,在大廳上取下新娘子的頭巾,于禮不符,萬萬不可,"韓百竹當場攔阻,但也擋不了飛彤一窺究竟的意志。
"我說取下就是取下。"他重重一喝,嚇得蔣旺不得不依命行事,抖著手將頭巾慢慢卸下。
當頭巾慢慢從新娘子頭上滑落,除了韓百竹和拾翠,其余的人全都張大了眼,震驚之情溢于育表。
掬香……
掬香一看到韓飛彤的臉一陣青一陣綠,忙下跪說道:"少……少莊主,請不要怪小姐,這……這都是掬香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好?,別遷怒小姐……"
她哭得是肝腸寸斷,但并沒紛擾韓飛彤的心,只見他冷冷地問了一句。"裁云呢,她人在哪?"
這個問題就連九殤公也很想知道,他雙手背后,豎耳恭聽。
"小姐她……"
"不準說。"韓百竹一旁大聲斥喝。
"說!"韓飛彤狂吼出聲,蓋過韓百竹。
掬香嚇得命都快掉了半條,魂也飛了,再不說,想必誰也保不了她。
"小姐,她……她昨晚就……到京里去了……"
"進京!"這個目的同時在韓飛彤及九殤公的腦海中縈生,而且,也同時猜測得出,這一趟進京,想必是將國璽給送往朝廷。
"哼,咱們走!"知道國璽已不在莊里,九殤公立即撤散兵,決定快馬加鞭,披星戴月追回。
"哪里走!"韓飛彤一掌揮向九殤公,掌風揮至后腦,他狼狽一閃,幾撮白發隨即被他憑空震斷。
待九殤公回神時,韓飛彤已趕在他前頭,并且騎上赤金駒,馬鞭一揮,揚長而去。
"好小子,我不會讓你先追到的。"九殤公也尾隨趕上,絕不能讓韓飛彤先追上,如果國璽被他們送往朝廷,他哪有這面子回去見契丹王。
只見兩匹快馬一前一后,奮不顧身,直奔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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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中,兩馬奔馳,如長虹般貫穿草原。
兩匹萬中選一之良駒,分別為韓飛彤與九殤公之座騎。
赤金駒與白鬣馬已跑上一天一夜,仍不見其疲態,不過還是韓飛彤的赤金駒技高一籌,遠遠超過白鬣馬十來個馬身。
兩人一路從杭州往北,在接近京城僅剩數十里路時,終于發現裁云的身影。
雖然她喬裝男兒身,但她座下的那匹馬,乃是他們韓家飼養的馬兒,幾年相處下來,他豈會不認得。
"裁云……"韓飛彤狂嘯一聲,揮動馬鞭,距離迅速接近,身形如流星般快速。
想不到才在前個城鎮休息不到兩個時辰,飛彤就如箭般追了上來,更糟的是,后頭還黏來一個大麻煩。
她懷中護著國璽,不敢相信這飛彤怎么會追得如此快速,她該料準,韓家的人沒有一個能阻止得了他,可也萬萬沒想到,他迫人的功夫還是一流,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把她給追上了。
只見飛彤的座騎越來越逼近,他騎到她身邊,眼神并沒有因為指責而變得嚴厲。
"快,跳到我馬背來,我送你進京去。"
"你……你不怪我騙了你?"她詫異地張大眼,風勢強得將她衣袖吹得獵獵作響。
"是該好好打你屁股,但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你現在慢慢將馬騎靠過來,別緊張,我會保護你的。"他橫臂一伸,壯硬的臂膀像根鐵柱,堅挺有力。
雖然有些害怕,但在飛彤的指示下,裁云還是膽戰心驚地跳到他的座騎,一下子就貼近他的懷里。
一股溫熱熟悉的氣息又撲進鼻中,她聽得到他心臟急喘的聲音,方正的下巴已布滿些許胡渣,不過看來更英挺過人。
"立下平等書,卻要我受到不乎等待遇,你該如何受罰?"晶亮如黑水晶的眸子往下朝她掃來。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想給豐念山莊惹麻煩嘛!"此時,她微微低頭,認為自己這么做也是為了整個韓家著想,何錯之有。
"我算準這老家伙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你這樣只身一人,不是更讓我著急嗎?我早就調動一些綠林軍,準備在咱們成親時,給他來個甕中捉鱉,哪曉得,全被你給搞砸了。"他已埋伏好上百名弓箭手及數十名武林高手,等著要抓這只老狐貍,誰曉得,身陷計中計,反而讓整個計劃泡湯落空。
"什么,你……你早有防備?"裁云這回更覺得愧疚了。"那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深怕你又會覺得引起一場殺戮,會有太多意見。"他溫柔說道,語氣中并沒有責備。
"好……好嘛,你要怎么罰,聽你的就是了!"這回,她可是無言以對,想不到向來只懂得操兵帶將的飛彤,這回有用起大腦來了。
她該檢討了,這么樣不了解自己夫君的心。
"等到事情圓滿結束,你得乖乖再陪我回去成一次親,這回不準再開任何玩笑。"他幽默地說道,微漾的嘴角讓裁云稍稍寬心,但兩人的危機還未完全解除,由于赤金駒這下所承受的是兩個人的重量,因此,漸漸地,已快被九殤公的座騎給趕上。
"哼,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們!"不多時,九煬公的尖銳嗓音慢慢逼近。
聽見那聲嘶吼,飛彤回頭,鋒利的寒芒直射向對方,他雖然對這陰魂不散的家伙感到厭惡,不過神韻間卻是狂野不羈,早就準備好要如何應付這頭豺狼。
他雙眼進出仇恨的火焰,一股濃濃的殺意躍上心頭。"裁云,拉好韁繩,看我怎么獵老狐貍給你看。"他拿起腰間的金漆弓弩,并從背后箭囊取出羽箭,隨即回身拉飽滿弓,后下腰橋,羽箭就這么疾發而出。
咻的一聲,箭身劃破長空。
箭頭直朝九殤公眉心而來,他幾乎連考慮的余地也沒,將身一側,低頭逃過一劫。
就差那么千鈞一發,他的頭就被利箭貫穿。
這一突擊,更加惹惱九殤公,這時,他從腰際間取出一枚梅花鏢,運集內力于掌心,這支鏢他并不打算瞄準馬匹上的人,只要能射中兩人座下的馬兒,所造成的嚴重性,一定會更加精彩可期。
在嘿嘿陰笑兩聲后,梅花鏢便如螺紋形般飛射而出,只聽見赤金駒痛嘶一聲,馬頭高高仰起,要不是飛彤將韁繩緊緊握牢,兩人恐怕就要被拋摔個老遠,后果更不可設想。
"糟了,馬兒受傷了,控制不住該怎么辦?"裁云回首瞻望,要讓疼痛中的馬兒停下來,豈是易事。
"別緊張,將頭兒低下來,我來操控韁繩。"他接過韁繩,雙臂緊緊將裁云身子夾住。
他一手拍著馬鬃,一邊試著要把它的速度減緩下來,但從它濃重且短喘的鼻息中不難發現,它根本就失去理智,一逕掙扎狂奔,完全失去舊有的溫馴個性。
"停下來,你快點停下來啊……"就連韓飛彤也開始緊張,他繃緊全身肌肉,不敢稍有差池,只要他不小心松懈心志,懷中的可人兒也會跟著遭殃。
在后頭看到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九殤公變態似的狂笑起來,他從容不迫地再從腰際間拿出第二枚鏢,朝向赤金駒的左側馬臀上再賜上一記。
他將手高高揚起,目光精銳地瞄準前頭發了顛的馬兒,只要這枚鏢射出去,以這樣的速度,馬匹上的兩個人必定會被活活摔死,四肢百駭肯定都要散掉,到時他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國璽輕松拿到手中。
永別了,你們這對恩愛的小夫妻……
只見第二枚飛鏢射出,不偏不倚,正中赤金駒的左臀,這下馬兒更是亂蹬亂用,疼痛感讓它忘了座騎上載的是它的主人,而飛彤見狀,看到前方一條急流,水流的盡頭為一瀑布,他不能多想,只能碰碰運氣,至少,跳下河去,還能有一線的生機。
"裁云,抱緊我,千萬別松手。"
裁云全身一緊,緊張得冷汗直流,她曉得現在面臨著生死關頭,而唯一能夠逃出生天的方法,就是藉由急流,逃過九殤公的追殺。
只見馬兒沖到湍流前便緊急一煞,兩人順著力道的拋式,縱身往湍流里跳去,九殤公見狀,也不免嚇傻了眼,這兩人無疑是自尋死路,從這十丈高的瀑布掉下去,可說是九死一生,能大難不死,除非是菩薩顯靈,否則必定是尸骨無存,摔個個粉身碎骨。
"好一個韓飛彤,勇氣可真是過人啊!"他朝湍流盡頭看去,驚人可怕的水勢激起白花花的波浪,暗潮洶涌的河床,更是處處充滿危機。
"為了不讓國璽就這樣流失,九瘍公依舊鍥而不舍,他將馬頭掉轉個方向,準備火速趕到下游去,就算是找不到國璽,他也非要看到兩人尸體,這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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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靜謐的環境圍繞著她,漆黑的天幕讓她忘了置身何處。
直到眼睛的光線適應黑暗,才從這灰暗的視野中,找到一絲絲紅焰的光輝。
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應該不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身上的體溫也沒因為跳進河里而失溫,這才放心許多。
怎么會這樣,現在的她,只覺得腳下有點微涼,光腳的感覺讓她知道,她的鞋子現在正不在她的腳上。
她坐直身,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破舊的茅屋里,前方有個男子正升著火,手上拿的就是她穿的繡花鞋。
那名男子赤裸著上身,寬敞的肩膀和壯碩的肌理與她的夫君相以,她見他拿著她的繡花鞋,兩頰不免緋紅了起來,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分了,他怎么可以隨便脫她的鞋子,這要是讓飛彤那大醋桶知道,一定會跟她吵個三天三夜,吵個沒完的。
"喂,你快把鞋子還給我!"她嬌喊出聲,聲音充滿慍氣。
韓飛彤這下才就著火光側轉過來,當裁云慢慢從黑暗中調整好視線后,這才發現,把她的鞋子拿去烘干的人,就是韓飛彤。
"該不會被河水一嗆,就把你相公的長相嗆忘了吧?"走上前來,輕輕柔柔地抬起她的腳,再替她將鞋穿好。"都干得差不多了,我替你把它穿上。"
烏滴滴的眸子,從那不羈的亂發,再順著他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翼,再整個給他看個詳細,她不經意地將目光往下瞧看,厚實的胸膛及沒有半絲贅肉的腰板子,是多少女子夢寐向往的對象,而這樣嚴酷俊逸的男子,正在替她穿著鞋,那種怦然心跳的快感,正迅速地蔓延到她的雙頰。
"怎么,相公替你穿個鞋,也需要臉紅嗎?"他覷笑著,摸著她精致的小腳丫,來回撫弄。
"誰……誰在臉紅,我只是好奇,我們竟然能大難不死。"她馬上將話題轉了個彎。
"就是大難不死,才必有后福,幸好我及時將你拉上岸,又發現這間破茅屋,才讓我們僥悻逃過一劫,我想,那老家伙一定認為我們淹溺了,想不到,我們福大命大,想要請閻羅王來抓我們,恐怕還要好幾十年。"他的雙手從她的鞋面,慢慢滑到她的腳脛,溫熱的大掌輕觸她的細膚,又讓她全身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一股灼熱的氣流從他腹間燒化,漸漸蔓延到她四肢百骸,他不停地互抿干涸的唇瓣,那堆不停發出劈劈啪啪的火苗,更加速她體內血液流竄,此時的她,覺得口干舌燥,胸前也因過度的起伏,而嬌喘不已。
"你的臉好紅,好美。"透過火光照耀,裁云雪白的膚色像是染上一朵紅霞,更見嬌艷。
他將整個身子貼住她,豐厚的胸膛像是一堵肉墻,緊緊與她柔軟的曲線密合,使得裁云不停扭動,呻吟,放出狂野般的呼喊。
"放輕松,裁云,我的娘子,今晚,就當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吧!"他龐大的身軀將她緊緊貼密,還不忘一邊深吻著她,要她將呼吸調勻,四肢放松。
飛彤將衣服平鋪在茅草上,讓她舒服地躺下,接著,便感覺到一股強人的硬漲滑過幽徑,長驅而入,就這么竄了進來。
她的一切,都永遠地屬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