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瞇起眼睛看了她半晌,心想,這小妞一定是朱嵐茵了。
剛才,他還以為走錯家了。二十年沒見,沒想到一見面,竟是這般逗趣的場面。
她有一頭俏麗的短發,一對明眸和秀麗的臉蛋,那件緊貼她肌膚的內衣,烘托出她完美的身材,雖梢嫌纖瘦,但白潔無瑕的柔滑肌膚,配上深紫色的內衣,更顯性感和嬌媚,不可否認,她吸引了他的目光。
“我無意冒犯,是妳門沒關!比屋V霆在大門外,發現門鈐壞了,在樓下喊了半天沒人應,又見大門沒鎖,他就徑自開門進來。
一進門,聽到樓上有跳躍的聲音,他就上來了。
“還說你無意冒犯我,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己闖進來,還不趕快出去!而且門沒關犯法了嗎?這是我家耶!”
她又羞又兇的威脅模樣,令他忍不住咧嘴發笑。
朱嵐茵這才仔細地力量他。
他的輪廓分明,古銅色的皮膚及陽光般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的被他深深吸引。
他耀眼亮熠的眸底,飽含自信的光芒,那光芒中,還挾帶一絲頑皮。
這頑皮的眼神,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彷佛是…‥
“嵐軒說妳有厭男癥,我一度還很懷疑,現在,我很確定妳有,不過,看妳精力充沛,中氣十足,應該還不難醫治!”他修長的身軀倚在門邊,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緊鎖住地。
朱嵐茵聞言,半晌不語,這……他,他該不會是……
那熱力四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揚起的嘴角,掛著調侃的笑意,令朱嵐茵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全身發顫……
“你……該不會是……那個任什么……霆吧?”朱嵐茵顫聲問著。
“任軻霆,正是敝人在下我!彼麖娜莸慕榻B著。
他變了,變得好高大、好帥氣,她根本認不得他了。
二十年沒見,一見面,竟是如此不堪的場面!
惡夢!
求求這場惡夢趕快醒!
朱嵐茵坐在臥房的床上發愣,爸媽要請他吃飯,不想去還不行?
“嵐茵,妳好了嗎?”朱嵐茵的母親在樓下喚著她。
“哦,快……好了!”
該穿什么好呢?
白色削肩的,不行!太暴露,會被他的色眼偷窺。
黑色緊身的,不成!太性感,色胚不會放過她玲瓏的曲線。
鵝黃洋裝,不行!太透明,搞不好他又趁機偷掀她的裙襬。
桃紅圓領的上衣,不行!領口太低。
水藍的這件,提起手來會穿幫……
這件褲子太低腰……
“下雪了嗎?”朱嵐軒瞪大眼問她,一干嘛把自己扎扮得像愛斯基摩人一樣?”
朱嵐茵的老爸朱延興正在客廳看報,他一看到女兒的裝扮,差點跌破眼鏡,他扶起眼鏡望女兒一眼,再望望街外問:“外面下雨了嗎?”
“沒有啊!”朱嵐茵很自然的回應。
“嵐茵,我們要去五星級飯店吃飯,妳確定要穿牛仔褲去嗎?”朱嵐茵的媽媽于巧文,覺得這孩子怪怪的。
難道跟陌生男人在一起,都令她那么不自然嗎?于巧文擔心著。
“嵐茵。×绿,妳那ㄟ包得跟肉粽一樣,不熱嗎?”朱嵐茵的阿嬤也看不過去的問著她。
“飯店內冷氣太強,我怕冷!”
她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通風,上身套著一件高領織繡的駝色毛衣,下身一件牛仔褲,外頭還罩了一件附帽子的聚酯纖維大衣。
這擺明去赴冬宴的打扮,任誰看了都想笑。
但在場的卻只有朱嵐軒笑得出來,長輩們都擔心的快哭了。
任軻霆注視著她,那件大衣加強了她修長的身材,令她看來頗有模特兒的架式,任軻霆眼中釋出一股贊賞和玩味,“挺漂亮的!”
她長大了,從一個青澀的小女孩,蛻變成一個成熟誘人的女人,但她身上還留有一絲甜蜜的可愛氣息,讓他不由得升起一股采擷的欲望。
“謝謝!”朱嵐茵沒好氣地接受他的恭維。
一家人看任軻霆竟是如此反應,反倒放下心來,因為他是個心理醫師,他們相信他的專業。
只有朱嵐茵心里想著,他鐵定是個風流醫師!不然她都包得死緊了,他的色眼竟還不放過她。
朱嵐茵刻意找了個不會和任軻霆正視,又不在他身邊的位置坐。
“原來你早到臺灣,自己先跑到阿健那進去了!難怪大家到機場去撲了個空,”朱嵐軒跟大家一樣恍然大悟。
隔著她大哥,朱嵐茵可以偷偷觀樂他,他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發亮的烏瞳,搭配挺直的鼻梁,簡直像個完美的離塑品,二十年前,他有長得那么帥嗎?朱嵐茵開始回想著。
“對不起,沒事先跟你們提,害你們白跑一趟了!”任軻霆邊用餐,邊用目光巡視過眾人,一瞄向朱嵐茵,發現朱嵐茵也正看著自己,他投給她一個曖昧的笑容。
朱嵐茵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她羞怯的收回眼光,趕緊挾菜到自己碗內。
所有人中,最能感受到他們彼此間流動著不尋常氣流的,便是朱嵐軒了。
“軻霆,你這次回臺灣,要先到醫學院所去看診,是不是?”朱嵐軒轉移話題,為他們化解尷尬。
“是的。”
“好了不起喔!”于巧文贊賞道。
“心理醫師?阿心理醫師素治啥米?”阿嬤不懂的問。
“只要是心理衛生,情緒障礙,甚至語言、人格發展障礙……,舉凡潤滑人際關系,紓解壓力的種種醫療行為,都是我們負責的范圍。”任軻霆進一步為大家說明。
“現代人怪病一堆,得到躁郁癥、憂郁癥、焦慮癥的很多,這工作要很有耐心吧!”朱延興也插上一句。
“約確很不簡單耶!”于巧文贊揚的說。
“是。∧蔷裆嫌胁〉娜,真的不好醫治,尤其是還病了二十八年的,一定更不好醫治。軻霆,你說說若有個人,明明是女的,卻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女人味,這會不會沒有藥醫!”朱嵐軒意有所指的問道。
“嵐軒,別亂說話!”于巧文怕嵐軒口沒遮擱,會傷到嵐茵。
朱嵐茵其實已經很習慣她老哥的刺激和眨損,她沒說什么,只朝他丟去一記白眼。
不一定,每個患者的情況不同,我們會做許多心理實驗和各種輔導,讓患者慢慢去接受心理治療。”
“太好了,那我妹妹有救了!”朱嵐軒幾乎是歡呼的說。
“嵐軒,控制點!”朱延興看不下去,也跳出來說話了。
“不知道任醫師有沒有在兒童心智科看診?”朱嵐茵很令人意外的提出問題。
他如星辰般的黑眸掃過她清澈的眼瞳,四目交接的剎那,似乎擦出了些許火花,令朱嵐茵低頭躲開他的目光。
對于她主動的問話,他反倒抿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叭绻袡C會的話,我也想嘗試接觸兒童患者!
“妳朋友的小孩有這方面的問題?”朱嵐軒很自然的反問。
“是有個人都三十二歲了,心智還停留在十二歲,而且還有語言障礙,人格發展障礙的問題待解決!敝鞃挂鸾^地大反攻,毫不客氣的痛宰了她老哥。
“老妹,妳也太沒風度了,我是好意幫妳找同學幫忙耶!換成別人的大哥,哪有這份細膩的心思,真是好心給雷親……竟然說我心智還停留在十二歲,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朱嵐軒一副倍受打擊的說著。
“對不起了。”
在任軻霆的印象中,她從小就不是個會主動攻擊別人的人,但是,一旦有人嘆負她,她就會發動激烈的攻擊。
在他眼里,她彷佛是一朵高雅卻帶刺的白玫瑰!
“好了,好了,飯桌上,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于巧文制止他們兄妹的斗嘴。她看向一旁的任軻霆,好奇的問:“軻霆,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女?”
任軻霆抬起頭,沉著的望了于巧文一眼后,他瞟向認真扒飯的朱嵐茵。
“我希望這次回臺灣,可以找到心愛的人!
你真的沒交女朋友?那臺灣的女孩真是有福了!而且我們嵐茵剛好也沒交過……”
“媽!”朱嵐茵不院的打斷她,“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打的如意算盤!
他們是故意把她留在家里和任軻霆獨處的,她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
看著朱嵐茵離開座位,大伙全將目光集中在任軻霆身上。
“軻霆!你看我們嵐茵是不是真的有厭男癥?”朱媽媽首先提問。
于巧文還一度擔心,她的寶貝女兒會不會是同性戀者!
“其實她應該不算是,她會發泄自己的情緒,她能坦然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也能正當地與男人交談,所以,就算她有,也并不嚴重!本拖駥颊咦鲎稍円话,任軻霆仔細地回答。
“哇靠,還不嚴重,六月天穿著套頭毛衣外加一件大衣,這還不嚴重,難道要再加一件皮衣才算嚴重?”朱嵐軒不敢置信的喳呼著。
朱爸爸和朱媽媽同時白他一眼。
“她曾受過什么刺激嗎?比方說被男人欺負,諸如此類的。”
“除了你跟我,恐怕沒人有興趣欺負她吧?”朱嵐軒想了一會,坦承的說。
“我們是正常家庭,給她完整的愛和呵護,而且她的成績一向很好,從來也沒見她有什么特殊的情緒反應,或突然哭著跑回家過,除了覺得她對任何事都敏感了些,對顏色也特別的敏銳外,其它沒行什么特別的了!庇谇晌幕貞浿。
顏色!Color這讓朱嵐軒有了一些聯想,他向任軻霆俯首低語:“在她高中時代,曾看過你寄給我的一份黃色刊物,后來,她就指責我說,那是不當的行為,你覺得,這是不是也有可能?”
任軻霆露出揶揄的笑,“這么追溯起來,我還真要負一部分責任了!
她真是如此要求完美的人嗎?就連性的接觸,都讓她覺得骯臟嗎?
看來,她的確是他研究的好對象。
任軻霆對于巧文說,“伯母別擔心,這種狀況,只要她結婚,對男人有更親密的接觸后,就可漸漸消除她心中對男人的恐懼了;蛟S這是她在青少年時期,沒有很正確的被導引過來,不過,既然我要留在臺灣一段時間,我會盡我的力量去引導她!
“那就拜托你了,她很怕接觸陌生男人,我實在怕她會因此嫁不出去。
有任何狀況,再打電話給我們。”于巧文囑托他。
朱嵐軒為了醫治老妹的厭男癥,暗中和兩家人商量,要如何才能導正她的心態。
他一直認為任軻霆來臺,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他希望任軻霆能夠運用他的專業能力,和他個人的魅力去引領她,消除她對男人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