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瑄,我要在家完成那份內衣公司的企畫案!敝鞃挂鹪陔娫捴懈嬖V她的好友。
“為什么?”田瑄好奇的問著。
“因為,我必須陪我阿嬤!敝鞃挂鹄碇睔鈮训恼f著。
為了讓阿嬤留下來,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
如果不是她及時想到,阿嬤突然走路跌倒摔傷腿這個好借口,她真不知如何才能說服她的父母把阿嬤留在臺灣。
知道阿嬤喜歡唱歌,朱嵐茵投其所好的利誘阿嬤留下。阿嬤才愿意留在家里陪她。
雖然家人覺得阿嬤橫在兩人之間不但不具“威脅性”,可能還具有“監視性”;但,朱嵐茵卻認為阿嬤具有“可塑性”。只要她愿意跟她站在同一陣線,就等于多了一分力量去對抗任軻霆。
“我看是為了應付那個青梅竹馬的醫生吧!”田瑄笑著問。
早先聽朱嵐茵提過這個人,田瑄就料想能夠引起朱嵐茵恐懼的男人,不是有特別喜歡的感覺,就是有討厭感,看來這個男人已經引起她的注意,否則她不會出現這種敏感的反應。
“隨妳怎么想!”反正我暫時不能到工作室上班!
田瑄當然相信,就算不去上班,她在家也能完成這份企畫案。
“好!只要妳能準時繳交企畫報告書,我就不會找妳麻煩。不過,嵐茵,站在好友的立場,我覺得如果妳對他感覺還不錯的話,不妨試著交往看看,何況他是個醫生,收入也不錯!
“醫生有什么希罕!不是風流花心又短命,就是嚴肅呆板沒情趣,我這輩子是絕不會嫁給醫生的。”
醫生跟她的梁子可結大了,侵犯之仇,沒齒難忘!她憤慨的想著。
“誰要妳嫁給醫生了,妳也想太多了吧!”田瑄茬電話那頭笑了出來。
“我……也不是想嫁給他,哎呀,說到哪里去了!”朱嵐茵的臉已明顯的在發燙。
“我只是建議妳試著交往看看,別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了,田瑄,別啰嗦了,我知道該怎么做,有問題再跟妳聯絡,拜!”朱嵐茵匆匆掛上了電話。
去!連她的好友兼同事都這樣碎碎念,好像怕她會成為臺灣最后一個處女似的。
當她一掛電話,抬起頭,竟迎上任軻霆那雙幽深的眼眸,朱嵐茵心慌的避開他,開始不安的東張西望。
她十分清楚自己對男人總會莫名的筑起心防,先天性的害羞和厭男癥讓她除了家中的男眷外,無法隨意接近陌生男人,尤其當對方是個大帥哥,總會讓她沒來由的出現過敏癥狀。
所以只要任軻霆一在場,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亂。
討厭!她討厭這男人,討厭這種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感覺,未來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要跟這種低等動物相處,她可要好好保護自己,捍衛自己才行。
終于,把他們三個都送出國了!這么一來,她面對任軻霆更要小心。
“阿嬤!快快快,那個任軻霆要回來了!我趕快幫妳綁繃帶,別亂動喔!”朱嵐茵為怕阿嬤穿幫,刻意加強力道將之牢綁,以防它脫落。
“OK!搞定!”朱嵐茵拍拍兩手,大功告成。
“阿茵,我這樣要綁到什么時候?”阿嬤咬著牙根問。
明明膝蓋沒怎樣,偏偏要裝成受傷的樣子,一動也不動的坐著等人來伺候,腳都嘛了!
“阿嬤,忍耐一個禮拜就可以了!敝鞃挂鸢参坷先思。
“要那么久!那妳至少要找兩個帥哥陪我唱KTV!卑弑г怪。
真是精明的老人!阿嬤都七十六歲了,但記憶力超強,一點也沒有老化的現象,總記得跟她要回饋。
朱嵐茵看看時間,她預計生活規律的他,再三分鐘便會踏進家門。
“阿嬤,他快回來了,我去弄吃的。”朱嵐茵一想到他將回來,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妳甘ㄟ?”阿嬤挺煩惱的。
“ㄟ啦!妳放心!”朱嵐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快回來了,要她坐在電視機前和他一起看電視,她寧可到廚房研究廚藝。說不定,他嘗過她的手藝后,就會嚇得搬出去!
一想到這里,她臉上就不由得掛上勝利的笑容。
“軻霆,你回來了!”阿嬤響徹云霄的一喊,是故意要通知朱嵐茵。
她當然聽到他回來的聲響,不知為何,他一回來,她的神經立刻繃得老緊,全身無法放松。
“是。“邐叺哪_好點了嗎?”任軻霆一回來,便關心的問著老阿嬤的腳傷。
職業。∷p啐一聲。
她干嘛不專心做菜,老要偷聽他們的對話。
朱嵐茵開始討厭自己,從何時開始竟注意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她對男人,不是一向“視若無睹”的嗎?為什么會變得那么愛注意他……
“需要幫忙嗎?”突地響起的低沉嗓音,讓朱嵐茵嚇了好大一跳。
“哇!”朱嵐茵驀地轉身,剛好撞上身高一八五的他,她右手握的刀子,好死不死的正好劃過他的名稗襯杉……
朱嵐茵看若被她劃破的襯衫,臉頰倏地竄紅。
是他自己跑過來給她撞的,可不是她的錯,是他自己來找死的,不能怪她!她拚命為自己脫罪。
等等,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她要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
“妳沒事吧?”任軻霆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對她的關懷。
“沒死、沒死!”朱嵐茵聽到他還能發出聲響,松了一口氣。
他沒死,沒死,算他走運,她在心里喃喃念著,他沒死,也算替她免去過失殺人的罪名!他們算扯平了。
當她抬起臉來仰望他陽剛的俊臉時,他的俊眉挑得老高,身上一股獨特的魅惑和壓迫的氣勢,令她心跳加速,全身無端的沁出了熱汗。
是瓦斯爐的火太大了嗎?還是他巨人般的高大身影,占據了廚房絕大的空間,所以空氣變得稀?為何她覺得呼吸變得有點困難,心跳還猛烈的加快?
她近一七O公分的模特兒身材,常常令她有鶴立雞群的“自卑感”,因為她一向不喜歡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而他精壯高瘦的身材,竟遠遠凌駕她之上,這令她有一種“安全感”。
“對不起,劃破你的襯衫!
“還好我有穿內衣的習慣,否則胸前這塊肉,恐怕就要一起下鍋了!”
任軻霆看她一臉受驚的模樣,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他抿嘴牽出一個令她心悸的笑容。
“不過,可能要麻煩妳幫我縫補這件襯衫了!”
“什么,我不會!”朱嵐茵看著他,直覺的回應。
任軻霆看看她倨傲的表情和手里拿的東西,突然又發出迷死人的調侃笑容。
“看得出來,妳不會!
朱嵐茵順著他的眼光往她手里的東西一望,怎么,難道光看她的架式,就知道她是個不會刺繡、煮菜、洗衣的女人?
可惡!他竟然敢看扁她。
“誰說我不會,等我把晚餐做好,再來處理你的襯衫!敝鞃挂鸩环數恼f。
“好,我就等妳把晚餐做好。”任軻霆眼底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
她凝睇他一眼,手握著苦瓜,心里苦不堪言的念著:奇哉!怪哉!這苦瓜的皮,還真是難削。
“小姐,妳沒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吧!”任軻霆的眼睛直視著她手中的苦瓜、和她苦哈哈的削著苦瓜的皮。
他黑眸中充滿濃濃的興味,她真是有趣到極點了,看她有模有樣的在廚房工作,還以為她是大師級的廚娘?梢灰姷剿龑χ喙习l窘的糗樣,就可以猜想到她對廚事根本毫無所知。
任軻霆站在她身后,頓時一種充滿侵略性的壓迫感籠罩著她,她明顯感覺到背脊緊貼著他寬厚的胸膛,他的呼吸拂過她的發梢,他的氣息是如此迷人,令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這是他回臺后,第一次靠她那么近,讓她一張臉倏地紅的發燙。
任軻霆的雙臂越過她的,毫不遲疑的輕握著她纖細的雙手,接過她手中已不完整的苦瓜和菜刀。
他的大掌帶給她一種霸道的溫暖,讓她的心莫名的輕顫起來,微抖的小手任他擺布。
他教她刮子再分辦,她的靈魂彷佛也被他牽引著,在片片薄紙般的苦瓜中,朱嵐茵領略了他細膩的心思。
看他手腳利落的迅速完成一道菜肴,她整個人目瞪口呆。
這男人到底是辦桌的主廚?還是專職的心理醫師?
“這種大氣,苦瓜做涼拌可能會比較適合!彼谒H輕語,精壯的身體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的背脊。
她灼燙的臉,已經顯露出她對他的靠近感到莫名的心悸,她覺得在他面前,她總表現的又澀又蠢,所有事情都由他主導。
就連這個小小的苦瓜,她分明要炒豆豉的,何以會變成他說的涼拌苦瓜?
一思及此,她心底便強烈的排拒他侵占她的地盤!
再不離開他的箝制,她就要落入他設下的陷阱之中。
朱嵐茵用背頂開他的箝制,“對個起,來者是客,我有義務為你服務,晚餐還是由我來負責好了!
其實他很樂意讓她掌廚,但她的手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OK,那就有勞妳了,我知道冰箱里有水餃。我建議今晚吃水餃就好。比較不麻煩。”任軻霆一看她的苦瓜手藝和苦瓜相,不難料到她是個從不進廚房的女人。
既然她堅持要展現廚藝,那還是吃水餃來得保險些。
也好,再搞下去,晚餐可能要八、九點才能開動了,要阿嬤陪著他們餓肚子,太殘忍了!
“好吧。請你到客廳等著!庇兴,她會更笨手笨腳。
任軻霆退后幾步,倚在廚房門口,氣定神閑的交抱雙臂看著她,“何必怕人看,難道妳有阿嬤的祖傳秘方嗎?”
可惡,又調侃她,隨便!愛看就看!
任軻霆看她鼓著紅潤腮幫子的生氣模樣,忍不住嘴角又揚起笑。
想到剛才的親密,她那酡紅的雙頰和羞澀的神情,不可否認的挑起了他的興趣,任軻霆以一種逗弄的眼神直視著她……
朱嵐茵感覺到背后加有芒刺般的笑意,令她渾身不自在起來。她忿忿地拿了水餃,便往鍋里倒。
一見她的動作,他開始朗聲大笑,反正也來不及制止她了。
“你笑什么笑?”朱嵐茵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她實在不知道這回她是哪做錯了?
該死的男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他覺得那么好笑嗎?
神經!臉上老是掛著個懷好意的笑容!現在她終于知道什么叫物以類聚,他跟她老哥沒什么兩樣,都是混蛋、色胚加三級!
“嵐茵小姐,我真是領教妳的手藝了!水還沒滾,妳竟然就把水餃丟下鍋。如果妳是沖著我來的,那么以后可以由我來掌廚,否則,苦了阿嬤和妳會令我歉疚的!彼圻甑陌l出笑聲,明顯的在嘲諷她。
朱嵐茵的臉瞬間一陣白一陣紅,她是真的不知道水餃要等水滾才能放進鍋內……
“水餃何辜?何必糟蹋它們!彼謱λ冻鰰崦恋男θ。
該死的!那張迷人卻令她憎惡的俊臉,竟毫無遮掩的沖著她笑……
真是倒霉透頂,討厭的家伙,她現在好想找個洞鉆進去……
“阿嬤,吃水餃了!敝鞃挂鸷爸诳措娨暤陌摺
“好。”阿嬤起身走了過來。
阿嬤看了看餐桌一盤脫皮的水餃,質疑的問:“阿茵,這是水餃?還是肉羹?”
朱嵐茵羞窘的笑了笑,“阿嬤,現在流行這樣吃水餃!
“安ㄋㄟ喔!”阿嬤點點頭,又好奇的看了看一旁豆豉的苦瓜問:“這是啥?”
“苦瓜。”這是她今晚最滿意的作品了。
“是新品種的苦瓜嗎?奈嘸丑丑的苦瓜皮,還是這也是新吃法?”
“對,新吃法,新吃法!那個皮太丑了,所以……”朱嵐茵尷尬笑笑的點著頭。
“怎么現在年輕人都這么浪費,流行吃這種沒皮的東西?”阿嬤詫異的問。
連阿嬤都調侃她,真糗!
“阿茵,氣味是不錯,不過炒得有點爛,過頭了!卑哒谠嚳喙系奈兜。
“阿嬤,我是考慮到妳老人家牙齒不好,才這樣炒的,妳將就一點了,下次我再補償妳!彼刹惠p易顯露她的缺點。
“三個帥哥!”阿嬤趁機敲竹杠。
“好啦!”
天啊,到時候她要到哪里去找帥哥,還要三個!朱嵐茵頭痛的想。
須臾,她發現阿嬤是自己走過來時,才驚覺不對勁,趁著任軻霆在煮湯,她壓低嗓門問著阿嬤:“阿嬤,妳怎么……把繃帶都拿掉了?”
“蝦米?阿茵,妳講啥,我聽攏嘸?”
“我是說,妳的繃帶怎么拿掉了?”她擴大分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