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從一開始就表明了不要愛情的男人,她這種傻呼呼拚了命愛上的女人根本是個麻煩。
只是她是那樣小心翼翼,在彼此的關系中壓抑著,不讓自己去依賴他,當個獨立自主的女人。
她原本就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認識夏嚴軍之前,她照顧自己的生活,應付一切的需求都沒問題。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寂寞,但是孤單的生活也已經習慣。
只是愛上了他之后,她忍不住想靠在他的肩膀上,貪取多一點溫存。他討厭女人的依賴,她卻渴求著更加貼近他。
他跟她對愛情的看法截然不同,他跟她對愛情的需求也完全不同。
但是若可以離開,可以不愛,可以瀟灑地不適合就不要在一起,那么今天她也不會坐在公園中莫名其妙的流眼淚了。
吸了吸鼻子,她對自己最近容易感傷的情緒皺了下眉頭。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會因為身邊沒人就慌了手腳,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為何自己情緒會這樣波動呢?
一定是因為參加了婚禮的關系,也或許是因為秋天到來的緣故。
其實她渴求的并不是一紙證書,而是一種毫無后顧之憂的愛,一種恒久而穩定的關系。當然,這想法若被夏嚴軍知道,肯定嗤之以鼻。恒久?這種字眼不存在于他的字典,更不存在于他的感情關系中。
雖然在一起已經兩年,他絲毫沒有厭倦她的跡象,這兩年他身邊除了她也沒有別的女人,但她還是感覺到幸福隨時可能破碎。
夏嚴軍是個意志力堅定的男人,若不是如此,他在事業上也不會這么成功。當他說他不要愛情時,絕對是認真的。她曾經以為相處久了,靠著她的愛或許會慢慢改變他的想法,但是除了他毫無軟化跡象之外,她甚至連說出「我愛你」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他會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更怕面對離去的他的自己,恐怕連最后一點自尊都難以保全。
正是這種走鋼索似的關系,讓她常有疲憊感涌現。
。
邵余晞回家后,整個車禍的后坐力完全地浮上臺面。她覺得身體格外酸痛,所以連衣服都沒換,就這樣趴在床上睡覺。
她睡在他的那一邊,枕著他的枕頭,鼻端因為聞到他熟悉的味道,感覺到一點安心與溫暖,便沉沉墜入睡夢中。
直到有人把她搖醒,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余晞,妳怎么這樣睡?會感冒的。」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帶著不悅,握住她肩頭的手卻溫暖而堅定。
邵余晞眨了眨眼,一睜開眼就看到夏嚴軍微蹙著的眉頭。
「怎么了?誰讓你不高興了?幾點了?」看天色都黑了,室內除了他點亮的床頭燈之外一片黑暗。
「妳受傷了?」他握著她的手肘,指控似地說。
邵余晞忽然有點心虛,想要把那包裹著紗布的手抽回來,但他絲毫不為所動,那對黑眸依然緊緊地攫住她。
「我……出了點車禍,受了點傷……不嚴重的!顾龥]想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大,仿佛很不高興她弄傷了自己。
「妳下午打電話給我時人在哪里?」他繼續逼問。
「醫……醫院!蛊婀郑擅葱奶?宛若做錯事的小學生,只能坐在板凳上聽老師教訓,她連動都不敢亂動。
「為什么不跟我說?」他的目光搜索著她身體的其他部分,想要確認她的傷勢是不是如她所說的一樣不嚴重。
「你不是在忙嗎?反正我傷口縫好就沒事了,搭計程車也很方便!顾穷^那種酸意再度浮現,只是這次是因為看到他那不悅眼神下的在乎與關心。
這男人總是這樣,每當她努力想離開他,卻在下一個轉身瞥見他罕見的溫柔。
「這種事情妳還是應該讓我知道。」他扶她起身,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高沒吃東西?幸好我買了食物回來!
「嚴軍。」她還貪戀他的體溫,不想讓他離開。
他回頭,停頓。然后在她訝異的目光下,彎身橫抱起她。
「啊!」她驚呼著勾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在他堅實的頸項邊,心跳一如過去每次接近他的時候一般,狂跳著。
她第一次見到他,就像被一道雷劈到。眼角還隱約可見閃電跟火花。
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這個男人。
果然,他看著她的眼神從感興趣到欲望,到霸道的占有,約會不到幾次,她就完全被吃干抹凈了。
「嚴軍,我想先洗個澡!顾B衣服都還沒有換下來。
她的意思是要他放她下來,雖然手裹著紗布很難沖澡,但是她還是想先洗去身體的酸痛。
「妳這樣怎么洗?」雖然是這么說,但他還是一路將她抱進浴室,讓她在馬桶上坐了下來。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顾粗砥鹦渥釉谠「追潘,不大習慣被服侍。
「泡個澡會比較舒服,至少能減輕酸痛。頭發要不要盤起來?」他轉身拿下她平日用的發帶,甚至動手要幫她綁頭發。
她低著頭讓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之間,眼睛里面的濕意驀然涌現,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一抹強烈的情感從她心底整個冒了上來。他的溫柔擊垮了她武裝的堅強。
他僵住身子,將她下巴抬起,粗糙的手指抹去她眼眶下方的淚水!负芡磫?」
她搖了搖頭,又哭又笑的。「不知道,忽然就很想哭……」她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釋自己的心情,更何況很多心事根本無法說出口。
「該是被嚇到了吧?」他彎身啄了下她的唇,安慰的成分多過于欲望。
只是她卻不愿松手,熱烈地回應著他原本不打算深入的吻。
他張嘴,含住她那柔軟的唇瓣,忍不住一再加深。
她的反應熱烈,毫不掩飾自己的熱情,仿佛要跟他拚斗誰燃燒得比較快似的,親吻起來竟像只小野獸。
他訝異。
向來他才是那個貪求纏綿的野獸,雖然也有溫柔的時候,但是他的做愛總是強烈而令人喘息不過來。沒想到今天的她會主動吞噬他,用這種迫不及待的沖動,挾帶著驚人的火焰。
「不行——」他喘息著拉開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紊亂的氣息。
認識她以前他是享受性愛,他的性事總是不疾不徐,按照著自己要的節奏隨時可以調整。動作無論多么熱烈,他永遠可以像是旁觀者,抽離自己去看那個另外的自己。
但是跟她在一起時從來不是這樣,她時常讓他見到內心里面的野獸,像是永遠不夠似的,不斷想吞噬著更多的熱情。
但今天不可以,她才出過車禍,根本不適合激烈的纏綿。
「為什么?」她抬頭看他,臉上一片的純真。
他呻吟。
當一個女人臉上充滿了純真時,為何他還能如此充滿著欲望?他常常覺得邵余晞是個奇怪的女人,有著最純真的神情,卻往往能引得他失去控制。
「因為我難得想當個體貼的男人,妳必須成全我!顾D難地咽了下口水,覺得熱水一定放太多了,所以才會這么熱。
「為什么我必須成全你?」她頑皮地扯住他襯衫的扣子。
她想要擁抱他,深深地將他烙印進她的身子、她的靈魂中。經過了一天的情緒起伏,外加一場意外的車禍,她有著迫切的需要,需要清楚的感受到他在她身邊。即使他的心不愿意跟她貼近,她還是愿意給上自己最后的一絲溫暖。
「余晞,這樣不好,妳的手還受傷……」他的聲音在那雙小手一路解開他的鈕扣時停滯,當她在他心口烙上一個吻時梗住……
他伸手捧住她柔軟的身體,將她緊緊攬靠在自己身上,任由那放肆的小野獸在他身上點火,在他身上撒野。
他低聲詛咒,但撫摩她身子的手卻出乎意料的輕。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了然的笑,用一種溫柔的狂野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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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夏嚴軍皺著眉頭幫她重新上藥包扎,瞪著她傷口看了足足幾分鐘,這才繼續動作。
「說什么小傷口?縫了這么多針,又不是小孩,真是亂來!」他責備著,動作故意粗魯。
邵余晞偷吐了下舌頭。「人家都說這醫生厲害,縫得很漂亮呢!」
「要是弄裂了我就幫妳縫,到時候妳才知道我縫得有多漂亮!」他瞪她。
她紅了臉。「如果因此弄裂了,我大概也沒臉去給醫生縫。」
她的回答得到一個瞪視。只是不知道他是氣惱她多,還是氣惱自己自制力不夠來著多一點。
或許,這男人也不全然沒救;蛟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