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閣頂的暗門撲出一抹火紅的人影!澳好吧?”
是身著大紅嫁裳的闕若煦,見沐天云無力地靠坐在墻邊,她趕忙要去攙扶!盎鹂鞜,讓煦兒扶您出去!
沐天云不領情地揮開她欲攙扶的手,惡狠狠地瞪她,“你這沒用的賤人!”
跌坐在地的闕若煦凝視著她心中唯一的景仰、唯一的愛慕!傲x父,您真的從沒喜愛過煦兒嗎?”
沐天云惡毒冷笑,“妓院里的鴇兒沒資格同我說話!若不是有如意相似的容貌,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
太過分了!上官凌難過的看著闕若煦眼中盛滿的赤裸裸情意。
闕若煦紅唇不住顫動,拉過沐天云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上,深情款款地告白,“義父,煦兒愛您啊,您是我的神,我的一切啊!
“滾開!聽不明白嗎?”沐天云運勁拍向她的胸坎,鮮紅的血霎時從闕若煦口中涌出,他惡毒地笑罵道:“你是我手中的棋、暖床的工具、玩具。愛?你也配說愛?”
上官凌雙手成拳就要沖向沐天云給他一頓好打,她剛才太客氣了,這種人就是欠修理啦。
她瞪向緊抓著她不放的段風,叫道:“不要拉我,我要揍他!”
段風搖首,輕嘆!斑@不是咱們能介入的!
“義父,煦兒——”闕若煦眼中僅剩的光彩遭沐天云傷人的話語抹去,猛地扯開懷中的布包,布巾墜落的同時,一抹銀光深深的刺入毫無防備的沐天云胸口。
沐天云一雙鳳目難以置信的大張,瞪著眼前笑得開懷的闕若煦,“你!為什么……”他用力推開她,胸口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他竟遭一手養大的女人反噬!
“呵呵……”翦水秋瞳瞬也不瞬地瞅著沐天云扭曲的臉,闕若煦露出虛幻而絕艷的笑容,“您不懂嗎?我只是做了和您一樣的事啊。”
“一樣的事……”他的視線移向畫中求之不得的佳人,原先清明的視野遭黑霧襲上,教他看不清……
“義父的心,永遠不是我的。”闕若煦我見猶憐的微笑,此時看來令人毛骨悚然。“我只是退而求其次而已。”她抬起沾上沐天云血液的皓腕,像只優雅的貓兒,愛憐地將血液舔舐干凈,“義父,想不到連你的血,都讓煦兒愛極了呢!
“這身衣裳,美吧。”闕若煦吃吃笑著,向呆立當場的三人展示她的嫁衣!斑@些花樣,是京城最杰出的繡娘繡了一年才繡好呢,我盼了好久,終于為我的心上人穿上它。”
“你殺了他?”上官凌不可思議地瞪著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那張為愛瘋狂的臉。
闕若煦露出妖艷而天真的笑意,點點頭,“是我,能殺他的,天下只有我一人。”
“為什么?你不是愛他嗎?”闕若煦與沐天云太過于相似,他們的愛太過決絕,太過瘋狂,最后,卻是什么都無法擁有。
“世上沒人及得上我對他的愛,相同的,也沒人比我更恨他!标I若煦撫著懷中漸漸冰冷的男人,失神地喃道:“我愛他,愛瘋了他。自從我被他收養后,他就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可是他眼中所看的并不是我,他愛的,永遠、永遠都不是我。”
“所以你就殺了他?殺了你心中的天神?”她瘋了!
闕若煦像一個小女孩似地咯咯笑。“這樣,他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只看我一個人,只寵我一個人,只愛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永遠、永遠!
“該走了!本习憾獾穆犚姴贿h處傳來爆炸的聲響。
“但她……”上官凌拉了拉將她快速往窗邊帶的段風。
段風瞥了眼正對氣絕的沐天云哼著小曲的闕若煦,嘆了口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
爆炸聲一聲聲的傳來,大火蔓上了如意閣,上官凌再次看向相依偎的兩人最后一眼,埋入段風的懷中,暫時隱去令她心痛的一幕,
火燒整整了三日,像要燒盡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愛恨。綿綿的春雨細細落下,滌凈翻飛的煙塵,淚珠似的細雨之中,有著淡淡的嘆息。
數日后,十二年前的闕府懸案,宣告終結。
。
京城城郊,野草蔓蔓的小徑上,有兩道人影。
“你真對那些屬于你的財富毫不動心?”
小妮子愛財愛到骨子里去了,但她卻舍下沐天云遺下的龐大財富,將之贈給鄰近數縣的窮苦人家,還設置孤兒收容處及免費私塾,并將貧苦無一技之長的人家送至愿意傳授技術的商家學習,她在短時間內將大小瑣事辦好的行動力大大的出乎他的意外。
“我比較喜歡自己掙來的。”她是愛財沒錯,但是不喜歡用沾滿權勢及血腥味的錢。
“是嗎?”段風瞄了眼說得豪氣干云的上官凌,由懷中取出一件布包,打開一小角讓她看過后快速收回!澳沁@些你大概也不想要了,可惜了,還特地向君上昂討來呢。”
“我要、我要,給我!鄙瞎倭杳黜畷r漾滿了金錢的符號,跳啊跳地,就是夠不著段風手中裝了滿滿銀葉的布包。
“說個理由!彼p笑,輕點她嘟起的小嘴。
可惡啊,人高手長的就是占便宜。上官凌眼眸轉了轉,壞壞的笑了!澳鞘俏业募迠y!蹦昧说娜司偷萌⑺⒘怂院舐铩腻X就是她的錢,她的錢當然還是她的錢,呵呵,怎樣都不吃虧。
“是嗎?”段風偏首故作沉思!拔铱紤]一下!
“考慮?”上官凌怪叫,她都那么委屈了他老兄居然還考慮?趁他將布包換手拿的瞬間,她氣呼呼的將布包一把搶過。
段風笑了,逗她玩得很樂,當她氣惱時,芙顏嫣紅的模樣煞是可愛!拔疫沒考慮完呢!
她扮了個大鬼臉,“你慢慢考慮一輩子吧!
“一輩子?”他笑著將布包輕輕松松的勾回。“成交。”
上官凌緋紅者芙顏,推他一把!俺裘溃l說要嫁你?”
“你忘了?”他指了指她頸上經兩人一番打鬧而滑出衣襟的白玉!澳阍绫晃矣喯聡D!
“那是年幼無知!彼龑λ律,引發他俊朗的笑意。
上官凌有些著迷地看著他,能一直看到他開懷的笑,真好。
“是嗎?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彼ξ侵拇浇,原先的嘻笑漸漸變質,變調的吻不斷加深、加深。“嫁給我!
她氣喘吁吁地把臉埋入他的頸側,“你的聘金呢?我可是個很勢利、很勢利的新娘!
他輕啄她的頸項,深情款款道:“我愛你!
她咬住他的耳垂,引發他沉厚的笑聲!耙詾檫@樣就可以打發我?可沒這么容易。”
他低笑,順著她的游戲玩!拔液苡绣X!
豎起耳朵打算聽一大堆甜言蜜語的上官凌,沒想到段風竟說出實際到殺風景的話,但她還是好奇的問:“多有錢?”
“換成金子打成金葉的話,可以填滿幾棟房子還有剩!
“你這么有錢?”她睨著他一臉的認真,不是很相信。
“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他丟出一個問題。
殺手,一等一的殺手,價格很貴很貴的殺手。高風險,高報酬!
驀然了解段風身價從何而來,上官凌拍拍他的肩,“放心,我會努力幫你花光的!
他挑高一眉,“答應了?”
她點頭,“嗯!睕]什么好掙扎的,看上的還是早點訂下來的好!爸皇怯袀條件!
“條件?”見她一臉的莫測高深,段風順著她的話尾間道。
“大婚之時,瓔珞姊姊要在場!
“這是當然。”她僅剩一個親人,據沐天云所言,在神醫百生手身旁的闕姓女子應是闕瓔珞,而那個語焉不詳的浮光手中或許也有些線索。
“君上昂為什么要打造這些銀葉呢?”她抽出一片銀葉,不解地問道。
“因為是沐天云付給他的報酬!倍物L其實很明白這些年來追著他跑的君上昂的心意。
“喔。”這表示君上昂壓根不屑用沐天云給的錢,難怪他的準頭那么差。
“你真的不想當殺手?”她揚首看他,“是因為我嗎?”
“不!彼麑櫮绲娜嘀陌l,偷了她好幾個吻。“沒了理由,也就毫不戀棧。”
“是啊,為了復仇,你已經耗費十二年的光陰,接下來當然得為自己打算,不然多蝕本!彼呐乃氖直,“放心,有我在,你會過得很‘幸福’的!
他捏了捏她的俏鼻,“我相信!毙∧葑拥南敕ㄌ禺悾退闶瞧匠5娜兆,也會過得萬分精采,他期待著。
“你現在是叛徒耶,我們兩個被下格殺令,你打算怎么辦?”上官凌期待的看著新上任的未婚夫。
“你怕?”他挑眉。
“不怕!彼h住他的腰身,笑嘻嘻地看著他!坝心阍诎 !碧焖聛硭软,她只是在旁邊負責搖旗吶喊,負責祈禱勝利的啦啦隊。
“你之前究竟都待在哪里?”讓她能如此豁達,如此與眾不同。
上官凌妙眸一轉,沖著他笑道:“總有一天,我會將一切完完全全的對你說。”
“我等著。”她像陽光,突破了陰霾,溫柔地灑落在他身上。
“走吧,我可不想露宿荒郊野外!比疹^已經走到天空中央,而離投宿地點的路還很長,天氣雖然已經暖和多了,但一入夜還是冷得很,她可不想和冷空氣結下不解之緣。
見她蹦蹦跳跳一下就跑了老遠,段風淡笑,將兩人的行囊背上肩,往那個與正午的陽光相比絲毫不遜色的人兒走去。
“你希望我改回本名嗎?”兩人走了一段路,安靜沒多久的上官凌問道。
“你希望我怎么喚你?”他將問題丟還給她。對于稱謂,他沒多大的意見,只要她是他心中的人兒,只要她能永遠快快樂樂的笑著,就好。
“上官凌。”闕若煦這個名字,充滿太多悲傷,何況,它已經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姑娘的名字了。她很喜歡“凌”這個字,包含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姊姊的祝福。
段風一笑,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畔輕道:“就依你!
天涯海角,只要有她,一切都好;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