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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情人 36--40
作者:喬安娜·林賽
  梅根不可能去任何地方,只可能到馬廄里去找。德夫林早就這樣想過。他知道她酷愛駿馬。謝林?克羅斯眾多的駿馬肯定會深深地吸引她,從而釋去她心中的憤惹,最少能釋緩她的怒氣。  

  他深信自己能夠看見她這種表情。所以,她可能聽他的解釋。當然做出這種解釋也是被迫的。  

  一位花工說,他見她朝水塘方向走去。德夫林想到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頓感一陣刺痛。羅思斯頓公爵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過的痛苦,他不顧一切地在樹蔭成行的小道上急奔。  

  他遠遠地見到她,坐在岸邊,離那船塢不遠。她拿掉帽子,頭發披散著,像明亮的紅斗篷垂到那暗灰色的旅行前克衫上,像個真正的愛熱鬧的頑皮姑娘。她的裙邊提到膝蓋上,一只腳伸進冰冷的水中攪著。  

  德夫林可能真得感謝那刺骨的冰水,是它打消了她跳進去的念頭,如果她有那種想法的話。既然他見到了她,他便知道自己的預感多么可笑。每當梅根苦惱的時候,她并不是自我摧殘。她被寵壞了,她更喜歡將對手搞得與她一樣痛苦。不,在這方面或許不算被寵壞了,這是人類的報復本性,他后來也這么干過,只不過她干得更加堅定有力罷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聽到有人來了,態度仍舊生硬不變。  

  她就是不回頭,不想看是誰打攪了她的清靜,她是否還在哭?老大,他可不希望這樣。他更愿意接受她那變幻無常的脾氣,也不想見她流淚。因為,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一見到眼淚,便會成為頭號大傻瓜。  

  由于頭腦中有這種想法,他便想出一句她不得不回答的話來:“抬起腳來,好嗎!  

  她的回答始終是冷漠的“是”,德夫林這時犯了哺咕。  

  他躬身至膝蓋那么高,躡手躡腳,悄然地走在岸邊,踏著松軟的地表覆蓋物,從她身后接近。他抬起手來,想將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前。但是他停住了,害怕她掙扎失手,掉進水里。  

  “對不起,梅根!  

  “為什么!  

  “因為我在背后拆臺!  

  她并沒有回答,將他晾在那兒。她自顧自地穿著襪子與鞋子。但是,她最后的語氣肯定給他帶來了鼓勵:“你沒必要為此道歉。”  

  “我說話有口無心。”  

  “沒必要這么說。”  

  “你的舉止相當完美,讓你受驚了?”他試著說。  

  “這還差不多!  

  盡管她看不見,但是他仍舊如釋重負地綻顏笑了:“你表現得特別優秀,順便說一句,不應該挑剔你,讓你出丑。你的氣質是無懈可擊的。事實上,我的管家明確告訴我,我做事從來沒這么愚蠢過!  

  “我不同意,我還可以回憶起好多次。關于……”  

  “每次都道歉,小丫頭!  

  她忽然站起來,相當突然,她的屁股撞到了他的下頜。她晃了晃,驚訝地“啊”的一聲。這時她注意到,他發誓般的語言有如開啟幽默的鑰匙:“親愛的,你這樣不是離我太近了嗎?”  

  “不算。冷水不僅有助于冷卻欲火,也能冷卻脾氣!  

  她當時笑出聲來,他也為之開心。她說:“你不會將我扔進水里吧?”  

  “可能不會。由于你穿的裙據是個拖累,我說不定只好跳進去救你。我可不喜歡這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湖水比你的池塘還冷!  

  “我想不起你甚至還有湖!  

  “毫無疑問,要想多看看,你自然忘不了我的馬廄。”  

  她討厭這類話中帶著病態般的幽默,但是她假裝沒聽見。  

  “現在,我發現你住房很多。當年,在你的一個侍女幫助下,蒂法尼與我就了解到這些。她甚至讓我們觀看了你的私人套房。  

  哦,僅僅是偷看!  

  “你的印象很深!  

  “啊,絕對。你為什么認為我想嫁給羅思斯頓公爵呢?”  

  那嘲笑擊中了他的要害。他本該意識到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過他,他畢竟搞得她相當尷尬,她可能在其它方面尋求報復。  

  她果然選定了還擊點。  

  “我想起了,你說過那是因為我有馬廄,”他假裝溫柔地回答。  

  “還是那樣,”她笑著說,隨后走開了。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離開他時,搞得他的心情極為灰暗。  

  他沒有打算跟著她,他當時之氣憤,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要講的話。他在那兒坐了足足一個小時,為自己的不幸而難受。梅根可能一直在捉弄他。他可從來沒經歷過這類事情。在他眼里,這話題太過敏感。太過痛苦。  

  所以,他自然希望她了解這份心境。  

  “我聽說你到達的時候,自己還鬧出了洋像,”羅思斯頓的老公爵夫人,道杰祖母走進德夫林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沒敲,便直截了當他說,“對不起,我忘了敲門了。上帝啊,德夫林,你做了些什么?你似乎在自失身份,讓男仆立即剪掉你的頭發!  

  德夫林靠坐在椅子上,坐在桌子后面,手指上繞玩著巨鎖。  

  “你不喜歡這樣子?往在鄉下的人通常就是這個樣子。你是否喜歡了解那兒的風土人情!  

  “我感到你似乎在生我的氣,親愛的孩子。”  

  “完全可能。”  

  “很好,我們用你的方法來處理此事。”她坐在他對面,明顯來了精神!案嬖V我還發生了其它什么事情吧!  

  “可能是件有點丟面子的事!  

  “我以前從沒遇到過的,對嗎?不過,我估計也是可能的。  

  到底什么事?”  

  “可能有人結婚了!  

  “所以,約翰沒與我開玩笑?你現在帶新娘回家了?”  

  “我隨便怎么叫她都行,但是不一定要叫她新娘!  

  露辛達·圣·詹姆斯豎起了銀色的眉毛,看著他:“已經有麻煩啦?”  

  德夫林哼了哼:“已經?啥事沒有,只是……”  

  “我認為,既然你的心情如此敏感,我可以得出自己的看法了。那姑娘去哪兒啦?”  

  德夫林聳聳肩:“據推斷,馬廄與其它地方相比,極可能更受關注。”  

  迪奇的眉毛稍稍上豎,這時已經超過了晚上10點:“這么晚嗎?”  

  “當她想去馬廄時,從來不考慮是白天還是晚上。”  

  她開始說了些什么,隨后又改變了主意:“我才不接觸那種人呢!”  

  “請別生氣!钡路蛄值f。  

  “很好,你可以長時間吊我胃口。她是誰?”  

  “鄉紳彭沃西的女兒。”  

  “哦,我該倒霉了,”迪奇咧嘴笑了。這表情證實了德夫林的猜疑。  

  “你是該倒霉了。你怎么冒出這種怪念頭,認為我會喜歡那紅發姑娘!  

  “現在,我怎么說得清楚呢。”她回答得十分天真。  

  “但是你希望如此!  

  “估計我是這樣想過。”  

  “不介意告訴我理由吧?”  

  “我幾年前見過她。”  

  “所以,我學會了后悔。”  

  這含沙射影的話,搞得她煩躁地瞥他一眼:“那么,你知道她父親帶她來過這里,并買走了我們一匹良馬!  

  “你猜她是怎樣為那馬取名的?”  

  “顯然是些愚蠢的名字?傊,她不過是個孩子!  

  “我始終這樣想,但是那古怪得離譜的馬名就是我的姓。這也是為什么,我從不用姓。”  

  迪奇的眉毛雙雙豎起:“你不是說……不會是安布羅斯吧?”  

  “正是安布羅斯先生,”聽到這種回答,他祖母忽然笑出聲來。  

  “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幽默!  

  “你看不出,親愛的孩子。但是當你祖父70歲時,也同你一樣,自以為是。你還是要甩掉辛苦的工作,應該花一點時間考慮別的事情。這就是為什么我竭力想讓你休息的原因。你的病根便是在他的羽翼之下太久。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他并不是那樣的。你現在還很年輕,不要步他的后塵!  

  “我不認為我這人自以為是。就此而言,梅根也不是那種人!  

  “很高興聽到這些,那不過是我希望聽到的理由之一。這姑娘給人的印象難忘,最少她給我的印象是如此的,我發現自己幾年來經常想到她!  

  “這頑皮的姑娘會干什么?脾氣上來時,會放火燒房子呢?”  

  迪奇咯咯笑了:“沒注意到什么脾氣嘛。我注意到她有許多熱情,還有早熟的嫵媚。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直爽得可愛。她顯然成長為一個大美人了,對嗎?”  

  “的確算得上貌似天仙,”德夫林勉強地同意說。  

  “那么,會是哪方面的傷害呢?當我打發你到可能見到她的地方去時,我肯定沒預見到這些。我可能是受了她的活潑氣質的影響!  

  “你怎么扮演起月下老人來,迪奇!彼桓吲d他說,“你只見過梅根·彭沃西一次,而且還是在六年前。她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就是那次見面,你就將你唯一的孫子投入狼窩。我對你感到失望!  

  “所以,是我招來群狼嗎,德夫林?”  

  “是些母狼!  

  “我理解了,你努力地用含蓄的方式告訴我,說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姑娘!  

  “完全不是。我敢肯定,這個姑娘要是留在當地,許多人都欲娶她進門終生為伴。我也不過是追求者之一!  

  迪奇溫怒地嘆嘆氣:“請記住,不是我有意要編個故事,并設法迫你外出躲一段時間。我只不過利用了這種局面。當年,在你年輕氣盛的時候,你希望娶瑪麗安娜。現在,現實已經提醒你,你已經度過了那沖動的歲月。所以,更為確切他說,你一直沒留意自己四周的姑娘。但是婚姻并不是因為你有了計劃,就可以舉行大禮的。此事無望了,你本就應該立即著手另尋新娘,不是嗎?不,你沒有找。你固執地一條道走到黑,對工作又是那么地投入。當然你也十分清楚,你有責任娶妻成家,為羅思斯頓家生兒子傳宗接代!  

  “我聽這些話為什么那么熟悉?”他淡淡地問。  

  “因為我有責任反復他講,至少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難道我就沒有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嗎?”  

  迪奇對他失去了耐心,“咬文嚼字,這就是你的行為嗎?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姑娘,你為什么要娶她?”  

  “誰說我不喜歡她?是的,我只是現在不喜歡她。但是這有什么關系?每當她走近我,甚至她不在我身邊時,我肯定對她有一種強烈的渴求,見鬼了,每時每刻,我都想著她!  

  “我還以為你說不出這話呢!”  

  “請原諒!  

  “你應該這樣,”她不快地指責說,“現在,在我消氣之前,準確地告訴我,到底是什么問題?”  

  “她不愛我!  



  “他不愛我。”  

  露辛達·圣·詹姆斯往后一靠,對她的問題,聽到也是這種熟悉的回答。她不禁頗感意外。她在某些方面可能作了充份的準備,諸如指責德夫林的脾氣大,可能還有孤傲冷漠等等。總之,這小姑娘出落得如此之美,遠遠超出了露辛達的想象。還有她肯定沒想到的,便是她以同樣低落的情緒,回答了同樣的問題。這與她孫兒有什么兩樣?  

  今天早上,她拜會了羅思斯頓的新公爵夫人。她在正式起居室里受到歡迎。這是一間大房子,德夫林通常在內處理非正式的業務。現在它已經一分為二,一半是他的套房,另一半是他妻子的套房。即便是隔開后,面積也顯得相當寬大,房間甚至超過了30英尺長。  

  不難理解,梅根開始是有所保留的。然而,在她們共同回憶起初次相見的情形之后,她的心情松馳下來。露辛達又見到了活潑的女孩,老婦人6年前就是這個印象。當然,她也瞧出梅根想竭力隱藏起不幸。正是因為如此,才促使她立即趕來問相同問題。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她也問過德夫林。同樣的問題得到同樣的回答,這就算松一口氣了。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露辛達小心地探問,因為這個局面要求謹慎對待。感情的事是特別敏感的。  

  “如果某個男人愛你,他就會告訴你,對嗎。”梅根回答說。  

  “對,他應該這樣做!  

  “可是德夫林對我說,我毀了他一生。你看得出,他不想娶我。他不惜遇到多種麻煩,也要打消我的企圖!  

  “什么企圖?”露辛達說,“你已經決定嫁給他啦?”  

  “嫁公爵,而不是他!  

  “但是,親愛的,他正是公爵!  

  “我現在知道了,但是在我嫁給他之前,我不知道!  

  “那么,你認為你嫁的是推呢?”  

  “一個養馬人。你是否知道他曾裝扮成那種人!  

  “假定他裝扮過養馬人,但是那也沒什么。你最終與公爵結合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高興?”梅根感嘆他說,“他令我失望。我都快因此氣死了。  

  啊,請原諒,公爵夫人!  

  “親愛的,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我將希望你叫我迪奇,無拘無束地與我講講心里話,好好壞壞都行!边@時,她身體向前傾了傾,信任般地低聲說,“大家都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咱們私下交談,你介意嗎?無論何時何地,我那陷入泥潭的孫兒都會聽我的。他認為我不會做錯事,因為我做的事都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知道我與你溝通,那也不關他的事。你可不要因此而責備他,否則我就為難唆?”  

  梅根認同地點點頭,抿嘴笑了。此時此刻,她們很快成為好朋友!暗肝夷苓@樣想!但是,德夫林責備埋怨我的壞習慣時,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說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  

  露辛達朗聲笑起來:“你正是那娃娃需要的妻子!彼鲃铀f,“需要有人收拾得下他來!  

  “他可不那樣想!泵犯卮鹫f,神情又沮喪起來。  

  “你不會仍舊因為他是公爵,而不是養馬人而生氣吧?”  

  “嗯……不是……我不知道……”梅根最終嘆息出聲。  

  “他恰好認為你看上的是他的頭銜……還有他的馬廄!  

  梅根做了個鬼臉:“這說明他這男人多么愚鈍啦!我告訴過他,我要嫁安布羅斯·圣·詹姆斯先生,僅僅是要給他造成一個印象,不要前來煩人與糾纏。由于他老是纏著我,所以我才想法要擺脫他。當然,他不會那么老實聽話,但是我則留下了壞印象。  

  他應該了解我為什么決定要嫁羅思斯頓。我不打算告訴他真正的理由,這與他毫無關系。所以,我說我喜歡公爵家的馬廄,其目的也只是想堵住他的嘴!泵犯难劬Ρ牬笃饋,她已經意識到了!拔椰F在明白了,他相當厭煩這件事,因為他就是公爵!  

  “那僅僅是部份理由,親愛的!甭缎吝_咯咯笑出聲說,“在我的記憶中,男孩兒與姑娘相戀時,總會犯癡犯傻。他父親是那種人,他爺爺,即我丈夫也不例外。該死的圣·詹姆斯總是顯得特別了不起一樣。我這位可愛的孫兒雖然找到了一個妻子,但是卻遇到了打擊,因為她井沒有立即表現出對他的迷戀,甚至還這般聲稱:與其說她喜歡他,倒不如說更喜歡他的馬廄。上帝啊,當他聽到這些話時,我真希望能親眼見到他的反應,當然,你甚至沒有意識到你正牽著他的牛鼻子!  

  “羞死了,因為我當時暗中還有點竊喜!泵犯f,臉上一本正經。  

  “雖說可能如此,”露辛達不禁為之蕪爾,“但是真正的理由還是因為你自稱在追求公爵,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梅根聳聳肩:“這是個好理由,一個相當優秀的理由,盡管在你眼里那可能顯得相當愚蠢。當時,我受到冷落。你瞧,我可以說倍受傷害,這一切都是那地位顯赫的奧費莉姬·薩克雷夫人所賜,兩年來,我一直心存希望,夢寐以求地盼著能夠得到她一份邀請。然而她最終明確地表示,由于我那該死的容貌,她決不可能邀請我,對此,蒂法尼可以作證,你想得起蒂法尼嗎?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與我一道來的,買回了‘安布羅斯先生’?”  

  “是的,但是……”  

  “現在,還有一件事令德夫林氣惱,那就是我為那匹馬取的名字,我這是對公爵的恭維,因為我認為沒有任何馬能與此馬匹敵,但是德夫林卻想不到這點!  

  “他的確沒有想到,”露辛達淡淡他說。  

  “不管怎樣,蒂法尼可以肯定奧夫人不會邀請我參加她的舞會。因為她有三個女兒,她想方設法地想將她們嫁出去。那是好事,做得對。當時整個地區的人最少都收到過她的一次邀請。  

  得不到她的邀請,這就表明我這人總有什么毛病。所以我決定要嫁一個門第比她還要高的人?v然她是羅思斯頓伯爵夫人,我也要壓過她。對你來說,這聽起來可能是芝麻小事,還有報復心態。果真是這樣,對嗎、但是當時,我的確因受到傷害而十分生氣!  

  “為什么是德夫林?”  

  “在我能想得出的勛爵中,他的頭銜最高,碰巧我又喜歡上他的馬廄。他是唯一可以進攻的目標。我應該先與他相見,再愛上他。這是先決條件,無論是在蒂法尼還是我的意識中,我都不應該忽略這先決條件。僅僅是為了報復奧夫人,我不打算冒著毀棄一生的危險。我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或者說我不能肯定我是否愛他,不管這人頭銜有多高。當然,我沒有任何理由要讓德夫林了解這些。再說,他決心打消我想嫁他的念頭。所以,我做出了這種選擇!  

  “既然他絲毫沒有泄露身份,他到底怎樣做的呢?”  

  “他告訴我,公爵是個橫蠻無禮的人,一個無賴,一個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他完全不是那種人!甭缎吝_說,帶著極度的渴望。  

  “我正是那樣說的。當然,我沒有見過公爵,我還是為這個不認識的男人辯護了。于是,德夫林便刻意向我證明這些話的正確性。他戴著面具以公爵的真實身份出現在我參加的舞會上。隨后,他立即建議我做他的情婦。”  

  “他不會這樣做吧?”  

  “他的確這樣做的。”  

  “那可不像他的為人!  

  “我恐怕也無法茍同。但是,這正是他帶給我的一種侮辱。  

  后來,我回到家里,當我告訴仍裝扮成養馬人的他,說我不再希望見到公爵時,他竟厚著臉皮表現出驚訝。”  

  露辛達向后一靠,幾乎無話可說!鞍,我還能問什么呢?  

  你們兩人不正是在共同努力下,排出障礙后才登上結婚的圣壇嗎?”  

  “這完全是我的不好,盡管我并不準備向他承認一切。但那是事實。我不知道,也并不是故意要施展魅力的。我那該死的好奇心導致了這種結果。那接吻是多么美好!但是對后來發生的事,我不十分在意。他也不介意,這是他的說法。事實上,他相當不喜歡那樣,他說我們應該做對名義上的夫妻。”  

  露辛達聽到這話題時,再次感到尷尬。她氣惱他說:“他干了些什么鬼事,他不能那么做,他既然種出了下一代公爵,他就應該擔負起責任,如果他不負責任,他就不該下種。哦,如果他不負責,他就不該那樣做!  

  “現在,如果我懷上的孩子最終證明是兒子,他可能會擔負起責任。他沒告訴你我懷上孩子了嗎、這正是我們被迫結婚的真正理由!  

  “沒有,這該死的娃娃可能早忘了這么重要的事了!  



  梅根去看馬廄,發現早在兩天以前,德夫林專門為她做了安排,“安布羅斯先生”被接來謝靈·克羅斯。她高興地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牧馬,但是她更加高興的是因為自己有了借口,她可以去找德夫林,謝謝他想得周道。與丈夫講話,本不該需要什么理由,但是她感到自己需要。  

  自從他們回來后,她很少見他,更不用說與他談話了。昨晚,她被領到一間相當正式的餐廳,與他單獨地共進晚餐,迪奇顯然知趣地沒有出現。但是在20英尺長的長桌兩端吃飯,無法進行交談。  

  她注意到他的變化,但是沒加評論。英俊的著裝,瀟灑的風度及舉止。他這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氣質,他就是公爵。是的,渾身上下。他并沒有剪去長發。迪奇在今天吃早餐時還抱怨說,他離開了那么長時間,回來就煩她。梅根就此認定,那是為她好,她不能忘記這人正是她嫁的男人。  

  昨晚,她僅僅注意到這一點,隨后他們便分手回到各自的臥室去了,在那長長的餐桌前靜坐了兩個小時無話可談,搞得她神經好不緊張。但是她不會起身發難,再度表現出自私行為。  

  “你為什么裝扮成卑鄙下流的養馬人,現在終于搞清楚了。  

  下次如想模仿干體力的人時,最好將你那漂亮的白襯衫放在家里,就像你的自尊一樣!  

  她睡覺去了,同時懊悔自己說過這些憤怒的話。這些話甚至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只是氣得他眉頭直擰,這顯然意味著激怒了他。當時,他祖母有權了解一切。梅根推心置腹地對她說,她所了解的德夫林是個好爭辯的,陰郁的。不敢恭維的人。但是有一點需要說明,德夫林·圣·詹姆斯并不簡單,他的行為舉止與他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有部份的相似。  

  梅根衷心地不希望那樣,因為昨晚與她共迸晚餐的德夫林循規蹈距。鎮定自若,是個令人討厭的人物。她可能會被迫地做出努力,保持與他的相處。在她心情也不愉快的狀態下,盡管不去招惹他。這就是為什么她為找到與他講話的借口而高興。她應該給人帶來愉快。她要伸出橄欖枝。無論是好是壞,他總是自己的丈夫。當然她討厭更糟糕的結果。  

  梅根從側門走進他的房間。那兒,走廊幾乎像迷宮一樣,盡管這些走廊都可能通向主體的方塊建筑。德夫林的辦公室便設在那兒。當她快走進去時,她聽到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聲音憤怒地響起。  

  “……當我知道是他時,你就不能行行好,告訴我說他沒來,行嗎?我雇人日夜監視著那房子,就是要準確地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約翰,你可以走啦!”  

  梅根轉過屋角,正好見到德夫林打開他的辦公室,溫和地問:“你找我,弗雷迪!  

  “你終于從藏身處跑出來啦?”弗雷德里克?理查森氣沖沖地頂了回來!澳悴氐绞裁垂淼胤饺ダ,德夫林?派出數百人都找不到你,逃到美洲去啦?”  

  “你應該知道我還不會如此不濟,我不會為一點小事而飽受暈船之苦。那樣,豈不氣壞你啦!  

  “氣壞啦?”漢普登侯爵嘆然說,表情極為憤怒,“咱們別忘了誰打死誰!  

  “你的手槍帶在身上嗎!钡路蛄秩耘f表現出他的冷漠。梅根則明顯警惕起來。  

  “帶著的,上帝,我早將它帶來這兒!  

  當弗雷迪在好幾個兜里尋找時,德夫林走向前,猛地一拳,當即令侯爵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拔艺J為這是你欠我的。”說著,德夫林終于來了點情緒。這么看來,有些滿足。  

  “你在搞鬼。”  

  “我沒有搞鬼。我可沒有提到你曾冒失地打我一拳。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妹妹的假話,以及你的固執逼我付出的代價。如果不是你那該死的脾氣需要時間來冷靜,我何嘗愿意逃到德文郡那蠻荒之地去。我現在悲慘的處境都是托你所賜,太謝謝你啦!”德夫林最終完全情緒化了,他回到辦公室,“砰”地將門砸在身后。  

  “哦,他這么說到底是什么鬼意思?”弗雷迪從地板上站起來間身旁的人。  

  “我不能說,勛爵,”約翰幾乎規范地回答說,僅僅是某些事情搞得他心情不好:“他所指的困境大概是婚后生活的不協調吧!  

  “婚后生活?”弗雷迪驚愕地問,“婚后,他還沒結婚嘛!”  

  “我向你保證……”  

  弗雷迪沒待總管將話講完,便闖進德夫林的辦公室。梅根轉回身,不知不覺地退回去。她沮喪地了解到,即使不是她毀了德夫林的一生,也是她搞得德夫林境況悲慘。  

  “你竟敢娶別人?而我妹妹……”  

  “撒謊,弗雷迪,”德夫林斷然地打斷話頭,一仰脖,喝光了一大杯白蘭地。“你那豬腦袋里什么時候想過這事的蹊蹺?上帝啊,已經快兩個月啦!”他思索片刻,放下杯子,再將瓶子放回辦公桌!八_布里娜難道就沒有爽快地承認此事?”  

  “爽快地承認!备ダ椎系哪樇t了,“她仍舊堅持說是你勾引她的。”  

  “為什么這小家伙……迪奇告訴我,說她還沒有結婚。如果你告訴我,說你正等著我的露面,要為維護榮譽而戰,我想我不會揍你!  

  弗雷迪護痛般地揉揉下頜,坐在椅子上,坐在德夫林面前。  

  “權當你沒做過,就算沒這事,我不說了。盡管卡爾頓發現她與馬夫有瓜葛,但是債臺高筑的他也只好愉快地接受了這樁婚姻。  

  他們即將在下周悄悄地舉行婚禮。”  

  “即將?”  

  “她上周流產了,所以婚禮推遲了!  

  “流產了?”德夫林皺皺眉,“那么,也真的有孕?等等,”他懷疑他說,“你是否見到她流產,還是她事后告訴你的?”  

  “哦,當時是她告訴我的,她正為此事而苦惱不已!  

  “她們都是驚呼‘狼來了’的專家。你竟然沒有發現?”  

  “哦,那是你這種玩世不恭家伙的專長!备ダ椎喜粷M他說,“我沒有理由懷疑她,德夫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好朋友,我可能不告訴你,我的確從沒有碰過她!  

  “她是我的妹妹,真該死!如果你是我,你該怎么做?”  

  “我不會那么快就相信一個習慣開玩笑的人。你到底了解薩布里娜多少?對最好的朋友,我仍是赤誠相待的。我沒想過要去勾引清白的姑娘,最少不習慣那樣。”德夫林最后嘟嚷他說。  

  弗雷迪猛撲上去:“你過去一直在勾引誰呢?”  

  “我肯定沒想過你那該死的妹妹。如果我再見到她,她自己會羞得無地自容的。而你,我認真地考慮過與你決斗的事!  

  “現在,由于我的不知情,你似乎更加抱怨我了!  

  “好吧,讓我來給你做個說明,”德夫林主動他說,“由于你的原故,我在這片土地上被迫隱居起來。我在那兒遇到了平生見到過的最美麗的姑娘,我的生活從此便跌人地獄!  

  “我該發表不同的意見,”弗雷迪沾沾自喜他說,“我最近遇到過一位最美麗的姑娘,她的美貌足以令你瞠目結舌。我不介意告訴你,別指望將她從我的頭腦中排擠出去。我現在正認真考慮去漢普郡,向她求愛。”  

  “漢普郡?她不會碰巧也長著一頭紅發,一對深藍色的眼睛吧?”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詳細?”  

  “你可能忘了向她求愛,”德夫林近乎咆哮他說,“你必須將她從你腦袋里連根拔出。我已經娶了她了。”  

  “不是開玩笑吧,德夫!  

  “我在笑嗎?”  

  “不是彭沃西小姐吧!  

  “正是此人!  

  “哦,我就喜歡那樣!”弗雷迪氣憤他說,“你非但不感謝我,還抱怨什么?”  

  “她蔑視我的一切,哦,我的頭銜,馬匹除外!  

  “好嘛,至少她的鑒賞力不錯。我也喜歡你的馬!碑數路蛄肿⒁曋麜r,他接著說:“對不起,事情不可能那么糟糕吧!  

  “不可能嗎?”德夫林開始告訴他事情是多么的糟糕。  



  局面變得難以忍受。德夫林顯然在回避她。梅根出現在謝靈·克羅斯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在這之前,她早已想象到會是這種結局。如果她還能見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從第一個晚上之后,他從不出來吃晚飯。每當梅根見到他時,他做出相當禮貌的樣子。為此,她真想刺傷他,以發現是否還能夠找到過去的德夫林,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種天生會演戲的家伙。但是,她沒那樣做。新的德夫林是那么咄咄逼人,那么專橫,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氣的話。  

  局面事實上變得難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覺時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了解這些。但是他與她一樣,悲哀不幸。她甚至親耳聽到他這么講過,他要與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締這樁婚姻。  

  局面變得“絕對”難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終想出她對此可以做些什么,無意之中聽到德夫林告訴迪奇,弗雷迪的妹妹聲稱自己流產了。這件事啟發了她。她也準備告訴德夫林,說她流產了。當然,這樣撤謊并非易事,因為很難想象這類事情即將給她帶來多少眼淚。但是,要解決雙方的問題,就得促使他迅速采取廢除婚姻的行動。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變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決定,就沒必要浪費時間,部份原因是迪奇計劃舉行一次正式的舞會,宣布他們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決心那樣做,因為她對自己沒能安排他的婚禮而早有微詞。所以,梅根得趕在邀請書發出之前,采取行動。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復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記自己愚不可及的行為,竟然愛上了一個不真實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臥室內緊張地等待著,直至她聽見德夫林直接從客廳走回他的臥室。她踱著步,等著門再次關上的聲音。這意味著他的貼身男仆離開了。這時,她開始大叫起來,高聲地。  

  幾秒鐘之內,聯接兩個臥室的房門砰地打開了,德夫林沖進她的房間。  

  “你叫什么!  

  “我……我沒有,”梅根說這話時,她的意識因為他站得如此之近,變得一片空白!拔摇,沒什么,請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樣對你說,”她用手捂住臉,“我竭力不去想它,因為每當我想到它,就會這樣,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么!  

  “我流產了!  

  這話引起極度的寂靜。所以梅根大聲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頭看他。如果他說一句溫柔的話,她可能會真哭的。  

  “我需要證據,”他最終于說出那句話來,幾乎相當不友好。  

  “你還在出血嗎?”  

  梅根臉色變白了,她壓根沒想到他這時還會懷疑她。幸運的是,他沒注意到她的臉色。因為她仍舊用手捂住臉。  

  她很快恢復常態,證實說:“并非前不久的事,從蘇格蘭回來時就發生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因為……因為我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你的感覺相當遲鈍,甚至沒注意到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寫她現在的失態,這是一句很好的話,但是她極為冷淡他說,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舊不相信她,他可能認為她從一開始便在撒謊,她根本沒有懷孩子。所以,結婚就沒有任何道理。  

  “為什么你要糾纏我?”她問,“你難道沒有見到我難受嗎?”  

  “我原本認為你可以輕松了!  

  她抓住對方的暗示,抬起頭來,正視著他:“我當時想要那個孩子!”  

  “沒有,你沒得到!  

  “當我做事時,別對我說做不到!”  

  他為對方明顯做戲的樣子而嘆息:“梅根,顯然沒有孩子。  

  這是一個錯誤。”  

  “除此之外,還有何說?”  

  “我們還可以有孩子!  

  “不,我們不會有!”在這一點上,她終于真正地大叫起來。  

  叫出內心的真實感受,眼淚真地流了出來。  

  他的表情立即變了,從漠然到真正關心:“梅根……”  

  “別碰我,”她說。這時,他走到她近前,不容抵抗地將她拉到胸前。  

  “梅根,別這樣……求你啦!”  

  “我恨你,”她在對方的脖子下大聲叫著,一把抓住他的外衣!拔蚁胍裁,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可能不想要這孩子,但是現在我要!彼龥]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再用過去的語言在說話了。  

  “對不起,我能做什么,請告訴我。”  

  “我什么都不要,你什么都不能做……摟緊我,德夫林!泵犯谒辛Φ膿肀е,眼睛大睜著。從那尷尬的蝶蝶不休,到近乎死死地抓住。她恬不知恥地抓住這個時機,意識到她可能永遠失去這種摟抱。沒有任何理由,絕望中的她希望那雙手臂最后再摟抱她一次。  

  為了安撫她,他努力他說些哺哺溫柔的細語。隨后,他開始吻她的太陽穴,前額,濕潤的雙頰。她知道自己的確在利用他。  

  但是她并不介意。再多一小會兒足矣,她還何求?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眼淚流到他的唇邊,他的嘴正巧與她的碰到一起,一次避開了,再來二次,而當她無法抗爭時,只好停在那兒,接受那逐漸深沉的吻。她更加使勁地抓住他的外衣,以免他恢復理智后,讓她離開。他沒有。  

  他輕而易舉地激起了情感的再度爆發。其來勢之兇猛,令人眩目,勝過久別后的感覺。梅根忘記了她的陰謀,忘記了她假裝出來的悲痛欲絕。在如此引人神往的快感歡悅下,沒有擔心,沒有思維。  

  這就是她當時注意到的一切。她的身體猛然柔軟起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現在脫去了。她此時已經意識不到這些,直至他熾熱的皮膚貼到她身上。隨后,僅僅是迷迷糊糊的奇特意識,因為在這期間,德夫林保持著神奇的、令人陶醉的吻,她根本無法思維。  

  事先的感受是舒適,現在則變成熾熱的烙印,他的手再也不老實起來,在他撫摸過的地方,又激發起新的欲火。那手撫遍了整個地方,逗弄,激發,以致她的脖子舒服得發顫。他的手從胸前撫過,沿著小腹直到她的世界的中央地帶。  

  梅根睜開眼睛,恢復了常態:“該死,德夫林,你為什么與我做愛?”  

  這問題荒誕之極。他已經不再用那冷漠的語調說話,他貼近身說:“我用最古老。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安慰你!  

  “你破壞了每一件事。你不是打算解除婚姻嗎?現在,你又不能啦?”  

  他從她身上生硬地站起身,急劇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憤怒。他猛地拽回自己的衣服,轉回身來看著她。這時,她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確怒形于色。  

  梅根想拉過些東西來遮住身體,好似要擋住他那憤怒的眼光一樣。但是,什么都沒有。他與她在臥室的沙發上做愛。她自己的衣服堆放到相當遠的地方。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他問,“解除婚約?”  

  “肯定是的,”她不自然地回答說,“那不也是你需要的嗎?”  

  “此時此刻,這是我最大的愿望。不過,你這時提出來,已經太晚了!  

  “不……不,如果你忘了這件事!  

  “哦,不,親愛的,我不準備忘記這事,”他冷冷地回答說,“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再度懷上孩子!  

  “不可能再出現這種事情,”她哺哺地反駁說。她再次意識到她可能會給他說實話,她懷著的孩子并沒有流掉。但是,不是今天晚上。  

  “那么,讓我來提醒你,這話聽上去應該是熟悉的,小丫頭。  

  你與我捆到了一起,只有死神才能將我們分開。我不準備為了讓你好過而早死!  

  “好,這態度不錯?”她沖著他的背影大叫起來,這時他正從房內大步走出去。  

  但是他轉回門廊,最后一次反駁說:“如果那該死的婚約真的解除了,你豈不當不成公爵夫人啦?”  

  “我知道,你這個蠢男人,”她回答說。但是他已經砰地關上了房門。  



  德夫林第二天早上離家前往倫敦。迪奇前來找梅根到小臥室去用早餐,梅根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走了。那小臥室遠比正式臥室更顯溫馨。熏衣草香彌漫在室內。衣柜內。她既然住在這兒她就應該考慮有所變化。但是她無心花德夫林的錢。  

  “你們不會分別得太久,”迪奇對她說,“因為我們也將去倫敦!  

  “我們!  

  “是的,我告訴過德夫林,我帶著你去買東西。他可能等著陪我們。但是當我提到這事時,他顯得焦躁。別管它。我們到城里的寓所內與他會合。”  

  我趕走了他,但是我在心里則總是趕不走這個可愛的男人。  

  你敢肯定嗎?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處理他的工作了。你知道男人多么熱愛工作!  

  這男人那么鄙視我。  

  他昨天晚上并沒有鄙視你。  

  所以,他喜歡與我長時間地做愛。事情雖說無意,但是畢竟發生了。  

  當時,你為什么不繼續努力,讓那事“再度發生”呢?  

  因為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也不會帶來傷害嘛。  

  “一開始最少得要30件衣服,”迪奇當時說,“當然,還得有新的長睡衣。”  

  梅根希望自己不要過份地追求物質,因為那已經大多了。  

  “我不需要購置全套新裝,迪奇。我已經將其它東西送回家里。  

  我的服裝總是越買越多!  

  迪奇不贊成地搖搖手:“服裝穿著不會多到有個夠的時候。  

  再說,在舞會上正式宣布你們的結合后,便會有來訪者搞得你應接不遇。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具備受人推崇的形像。你沒見到你衣櫥的體積嗎?”  

  梅根一直想搞清楚房間為什么那么大!罢漳愕恼f法辦吧!  

  她勉強地讓步了。  

  “我負責。”這時,擁有亡夫遺產的老公爵夫人揚揚眉,“我得拖你去選、試合身的服裝。這些天來,我都覺得事情有些煩人。你肯定知道哪種顏色適合你?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喜歡桃紅色,對嗎?”  

  迪奇顯得十分不安,梅根讓她放心他說:“桃紅色特別顯我的雀斑!  

  老婦人的眼睛大睜:“還不知道有這種可能!  

  “是的!  

  “你這個頑皮的姑娘!钡掀婵┛┑匦χf。  

  現在,梅根擔心起來!斑有個問題,我的頭發是否……是?  

  德夫林將此叫作‘紅得可怕’。有一次他在談論時,發表過這種見解,當然我當時并不知道他就是公爵。他當時說,公爵不可能帶著一個長著滿頭紅發的女子出現在公眾面前。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原話,這個女子長著一頭最不時髦的頭發!  

  迪奇嘆了口氣。愛情好似將她的孫兒變成了十足的傻瓜。  

  “你的頭發并沒有什么不對,孩子。我覺得你那頭秀發可愛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毫不懷疑德夫林也有同感。如果他沒有說出來,他可能有別的想法,我敢打賭,如果我告訴他你打算染發,他會出面干涉的。”  

  “這并不是個壞主意!  

  “那么,我就去告訴他!  

  “不,我染了它。”  

  “別那么大膽,”迪奇責備他說,“你這樣做,出發點就錯了。  

  對此,你是知道的!  

  梅根不打算否認:“但是他會因此而高興的,不是嗎?”  

  “只有一種辦法能讓那孩子高興,便是你告訴他,你愛他!  

  “這么做?”  

  迪奇早就暗下決也不插手此事。所以,她聳聳肩:“這僅僅是種建議。”  

  梅根的意識中早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你非常清楚為什么。他可能笑話我,我可能會因此終身不原諒他。  

  你知道,過去的德夫林笑話我,現在的德夫林也會……  

  會嗎?他會怎么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總不會為尋答案而去出丑露乖吧。  

  好啦,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你可以提出在臥室內休戰作為開端,看看會產生什么結果。  

  我將予以考慮。  

  為什么你不考慮改變改變呢,直接干去?  

  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冒著被人拒絕的危險。  

  我不是懦夫,但是我們兩人都自信得讓人害怕。要不就是你喜歡事態始終這樣不死不活的。  

  梅根嘆了口氣。當她的理智占上峰時,她的確恨它。  

  在到達圣·詹姆斯在倫敦的寓所的兩天之后,德夫林闖進梅根的穿衣間。她正在那兒準備晚餐。她的侍女因受到極大的驚嚇而跑了出去。她后來被解雇了。  

  梅根也受到驚嚇。她的丈夫用“不再與我吵架”的語調直截了當他說:“你不能染發!  

  她忘記了迪奇會將此事告訴他。表面上看,她沒有接受打賭是件好事。這是她到達倫敦后,首次見到德夫林。當他處理公爵的業務時,他投入的時間是相當驚人的。她的理智阻止了她,沒有讓她故態復萌,她摒棄了她最新作出的決定。她收斂起自己的脾氣,靠魅力來促進他的愛情。  

  所以,她報以微笑,幾乎是提醒對方:“你不喜歡我的頭發!  

  這嫣然一笑令他始料不及,大感意外,疑竇重重!拔覍@頭發的印象太深了!彼f得勉強。  

  “但是那不時髦!  

  聽到她用他說過的話回敬自己時,他不禁煩惱他說:“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自己創造時尚,而不是效仿。”  

  “我不想當眾讓你難堪。再說,它與我訂購的粉紅色睡衣不協調!  

  “啊,上帝。”  

  她裝著沒聽見:“我覺得應該染成黑色。對,黑色!金黃色太普通了,總之染成人人喜歡的顏色!  

  “如果你敢在可愛的頭上哪怕是染一絡頭發,我就要再次將你拎翻,放到膝蓋上打屁股。你非常清楚這決不是空洞的威脅!”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德夫林!  

  “我的意思已經表明,梅根!庇捎谒幌嘈潘龝槒,所以他繼續警告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再次一笑,更搞得他不知所措。他前來就是想吵嘴。自叢上次分手后,他就需要吵一次。但是她毫無爭吵之意,她的表現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梅根。  

  她準是想得到些什么。難道她為了擺脫婚姻,又想出新招,見鬼,他一想到與她解除婚約,他便感到氣惱。與她做愛,可以達至“魂牽夢索”的地步,德夫林知道對方與自己一樣,感到此事能給他價:帶來難以置信的滿足。隨后,他聽到她想取消婚約。  

  這無疑證明她對自己的厭惡,其程度之深,即使是放棄她夢寐以求的頭銜,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目標很明確,但是她為什么要他來實現呢,是她的好奇,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利用她的好奇來對付她,以前,他無意間不也這么做過嗎?或者她僅僅是被自己的欲望所征服,臨時忘記了自己的目標?  

  他應該告訴她,他不會解除與她的婚約,哪怕是他們再不做愛。這樣做,他或許會得到與她斗嘴的機會。他真想與她大吵一架。  

  他張開嘴,想說話,但是她卻轉身背對著他,露出掩著一半的睡衣。她轉過肩問:“既然你來到這兒,我的侍女又不在,你就不能力我將睡袍束緊些!  

  “我更想解開睡袍!甭牭阶约哼@樣講話,德夫林也為之驚愕。  

  她轉回身,驚訝地間:“現在?”  

  “隨時都行。”  

  “好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你喜歡,我就干吧!  

  “僅僅是你想干,”她溫柔地回答說,那雙頰泛起紅暈。  

  當然,她只好這樣說,他是丈夫。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不滿,因為他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他與自己的妻子做愛,就在她的臥室中,起初是迅速的,因為他害怕她改變主意。隨后當他確認她拿定主意時,便是全身細致地撫摸起來。  

  他們的確應該在床上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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