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事已至此,光是口口聲聲說愛我有什么用?她閉上眼,指出一個事實!翱墒悄銋s決定要娶她。”她不禁冷笑。“然后留下我,是要我當你的妾?還是情婦?哈!真是可笑!”她推開他離著一個手臂長的距離,冷冷的盯著他!澳,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柳琦兒需要的是一個丈夫,不是半個。你懂嗎?既然我無法得到全部的你……那么,我放棄!
她雖然行為開放隨意,但也有她的原則。女人的名節不是可以鬧著玩的,尤其是藍洛洛那種身在豪門世家的千金閨秀,名節只怕比性命看得重。事已至今,莫席天想要不娶她是絕對不可能的,憑著他是堂堂渾天堡的堡主和他的個性,他是絕對會對藍洛洛負起責任的,就如莫鑲云所說,鳳凰島那一方面也不會放過莫席天。
“琦兒……你知道我必須……”此時莫席天心頭全亂了,在責任上他必須娶藍洛洛,可是他愛琦兒呀,他不愿離開她,她是永永遠遠屬于他的。他愛她!他無法想像再一次失去她的未來。
她緩緩的離開他,莫席天從驚愕中猛然拉住她。“我不許你離開我!”
“很顯然的,你已經失去資格了!彼渎暤馈K﹂_他驟變僵硬的手,沒有停下腳步的往門外走去。
他真的失去她了?他要用什么挽留她?他無言瞪著舉在半空中的手掌。
益州陳家大宅
當江魚發現她時,看到的是一個全身濕灑灑、狼狽不堪的她,可怕空洞的眼神就像失了心。他驚慌了,下意識的緊緊抱住她,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怎么做,只知道他必須緊緊的抱住她,止住她無意識的顫抖。這樣的琦兒他從沒見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他一向開朗明亮的琦兒變成這等模樣?
忽然一陣莫名的寒意無聲無息穿透他,他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轉頭往門外看去,大雨滂沱哪里有人?莫非是他多心?
“江魚!快扶她進去,她可能發燒了!眽魞涸谒麄兩砗髶蝹銕退麄儞踝A盆的雨水,她來到江魚的身邊,看見琦兒通紅的雙頰,提醒難過得手足無措的江魚。
江魚聞言看看琦兒的臉色,心一驚急忙抱起她往屋內走。
“你先抱她進去我房里,然后叫家丁準備一些熱水來!眽魞何搽S著,對著江魚匆忙的背影叫道。
夢兒跟著走進房里,看見江魚正將那渾身濕淋淋的女孩放在床上。
“你去叫家丁燒些熱水來,我幫她把這身濕答答的衣服換掉?煅!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她見他還站在那里不動,眼神有些怪異,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莫非他……她立時變臉,生氣用力的死推著他走出門口,用不悅又危險的語氣說:“難不成你想幫她換衣服?”
江魚聞言急忙搖頭,哪還敢再逗留,只是奇怪的看了她一下,最后笑彎了嘴,感謝地在她額際快速親了一下,立即逃開。果然,夢兒愣了下,立即瞪大眼大聲尖叫,嬌聲大罵:“臭魚,你、你竟敢——你不要命了——”
當琦兒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第一眼望見的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坐在床沿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有著異常白皙的皮膚,柳葉眉淡淡的描過,一雙細長的星眸水波盈蕩,顯現著萬種風情,會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自然艷麗的紅唇,更將她艷媚的五官發揮極致。好一個嫵媚天成的女子!倚兒不由贊嘆。
“哎呀,你可終于醒了,太好了!焙鋈荒桥訉ι乡鶅禾綄さ难劬,發現琦兒醒了,登豐雙掌驚喜的大叫,然后滔滔不絕的繼續說:“你都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了呢,我都擔心死了……江魚直說你會沒事,而且大概今天就會醒來,我本來還不太相信,沒想到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得趕快去通知他。嗯?”最后她終于注意到琦兒怪異的神色,她立時擰著眉低頭細看,擔心地問:“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琦兒痛苦的閉上眼,在心中慎重的更正:這名女子降了外表跟天生柔媚的嗓音之外,其他的跟“嫵媚”兩個字根本搭不上一點邊,簡直清純活潑得過分!判斷錯誤!判斷錯誤!
“該不會又昏過去了吧?真是的,害我白白高興一場!币婄鶅汉鋈婚]上眼,她自以為是的喃喃猜測著。
“我……咳!”琦兒想要出聲,干啞撕痛的喉嚨卻在做無言的抗議。怎么她的喉嚨這么難過,像火在燒似的。
“哎呀,原來你沒有昏……睡著!币庾R到說錯話,她急忙艱澀地改口。看琦兒難過干咳的模樣,她輕拍她的背,細心地說:“你等一下,我去倒杯水給你!
琦兒喝了她端來的茶水,滋潤了她的喉嚨,覺得舒服多了。
“這里是哪里?我怎么會……”她雖然這么問,但心中大概已經猜上七、八分了,看來她是很丟臉地昏倒在她家,她記得她最后一眼是看到了江魚才放松的任自己倒下……而這位“氣質不凡”的女子八成是江魚叛變的主因,陳夢夢。果然,陳夢夢立時介紹說:“我叫做陳夢夢,你叫我夢兒就行了,這里是我家,你發高燒昏倒了,是江魚抱你進來的。對了,你叫做柳琦兒是吧?江魚跟我說過的,你真的很漂亮哩!我本來還以為江魚在跟我吹牛呢!
“謝謝。夢兒,你就叫我琦兒就好了,我覺得你才是真的漂亮,我若是男子,一定把你娶回家當老婆。可以想像的,你家的門檻一定被踩得跟地一樣平了吧?”
“我哪有那么好,你長得比我漂亮多了。不過你說這個跟我家的門檻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你那么漂亮一定很多人想娶你當老婆,媒婆每來一趟來回也要踩個門檻兩下,幾百趟下來,門檻沒被踩平也該換新的嘍!你說是不是呀?”
“不來了,你取笑我。我看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吧?”天呀,江魚可沒說錯,這位琦兒小姐可真好玩,嗯,我喜歡她。當下陳夢夢笑得高興。
“我可沒那么幸運,年少無知便跟人山盟海誓,有了婚約,哪有給人追求的機會?更何況我未婚夫功夫厲害得很,有誰敢打我的歪腦筋,不被他打死才怪。”
“你有未婚夫了?江魚竟沒有跟我提起,不過說得也是,你長得這么漂亮,動作快些也是應該的,你那未婚夫真是幸運,能娶到你這么美麗的女子,想必他一定很疼愛你。”
“唉!想到這個不說也罷……”琦兒嘆了口氣。
“怎么了?是不是他對你不好?”她關心地問。
“他……前陣子跟我解除婚約了……”琦兒低下頭,沉沉的聲音更顯凄涼。
“為什么?你不喜歡他嗎?”
“不是,是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所以……”“太可惡了,怎么有這么差勁的男人,琦兒,你別難過了,那樣的壞男人不要也罷。”
“可是我不甘心呀!笨此敲磦碾y過的模樣,夢兒憤憤不平地道:“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替你出氣。”
“真的?可是我們才剛認識而已,那樣……”
“琦兒,雖然我們才剛認識,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愿意把你當做我的姊妹般看待,你難道是嫌棄我?”
“不,我怎么會嫌棄你?我跟你也是一見如故,我很愿意把你當姊妹!
“太好了,那么,告訴我那個差勁的男人是誰,我替你報仇去。”
“可是那個人很厲害,你打不過他的!
“沒關系,你放心的告訴我,我會叫別人去教訓他!
“夢兒,真是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告訴我吧?”
“嗯。那么我就告訴你,那個狠心拋棄我的人名字就叫做——江、魚!
“什么?江魚?”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比手劃腳,怎么是……怎么會……她艱澀地道:“是……是長江的江,水里游的那個——魚?”
“沒錯,就是他!”琦兒肯定的點點頭,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由生氣、訝異、不信,到失望、憤怒至情緒激動的陳夢夢。
“太……太可惡了!他……他怎么可以這樣?”陳夢夢淚盈滿眶,激奮地站了起來!拔摇胰フ宜銕!”立時奪門而出。
嗯,說了這么多話,嘴巴還真是渴了。琦兒悠哉的再喝口水潤潤喉。她好笑的想著,這個叫做陳夢夢的還真是好玩,有著迷人臉蛋媚態身材,說起話嬌滴滴的,即使在盛怒中聲音仍嬌柔得緊,長得是副天生媚誘天下男人的姿態,只可惜太純了,真的很可惜!否則到花街掛個牌,光是笑幾下,天下有哪個男人不把白花花的銀子自動送上來?賺都賺死了!琦兒壞壞的想。
她第一次看到這么特別的女子,集媚骨與純真在一身,看似矛盾卻又矛盾的自然,絲毫不做作。這江魚也真是好狗運,竟給他挖到了這個寶,也難怪他老是一副生怕她被人搶走的摸樣,這樣的女人可以列入稀有品種之一了。她也是第一次碰到那么好騙的人,難怪江魚遲遲不帶她去介紹給她認識,是怕她把她吃了吧?,其實她柳琦兒這么善良,怎么會欺負這么可愛的女子。疼都來不及了!哪會欺侮她?接著她忍不往笑得好邪……
這會兒她去找江魚,江魚恐怕有苦頭吃了。
“柳——琦——兒——”
隨著大吼而來,又砰的一聲,陳夢夢閨房的雕花木門碎裂成千塊,掉落滿地,江魚滿面怒容的站在那里,如催命羅剎般狠命瞪著床上依然神清氣閑的琦兒。他全身所散發的怒火,活像恨不得將她燒為灰燼般。
“你干么把我的門打壞?沒想到你不但是個負心漢,還是個粗魯的莽漢,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在他身后,嬌柔的聲音乍出,只見江魚身上的怒火像被一陣大雷雨掃過,更像是被活活踏熄的火苗,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無奈地轉過身,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陳夢夢嬌小的身子走進來,然后弓著身好言地道:“夢兒,我是太生氣了,絕對不是故意的!
陳夢夢哼的一聲,甩過頭去,根本不理他。
陳夢夢走到琦兒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說:“琦兒姊姊,對不起,他那么粗魯一定讓你嚇到了,沒關系,我今后都不會理他了!
“夢兒,你真好!辩鶅悍次兆∷氖,頓時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塊兒,像是深情姊妹般令人感動。
這時有人看不過去了,立即將她們交握的手分開,霸氣十足的將陳夢夢摟在懷里!皟蓚女人沒事那么親密干什么?你別想將夢兒拐走!彼麘延薪湫牡牡芍鶅骸
“江魚,你放開我!”陳夢夢死命的推開他!拔也灰氵@種壞男人。”
“壞男人?你為了她跟你說的幾句話就將我定罪了,那我算什么?幾個月來的相處,在你心目中我就這么不值嗎?不值得她幾句話的挑撥?馬上就認定我是負心漢、壞男人,嗯?”
第一次看到江魚對她這么兇,她嚇壞了,淚水很自動的滾滾而落。
“你……你那么兇干么!你對我這么兇,我再也不理你了……”她淚如雨下,大聲的哭了起來。
“你……你……唉!江魚頓時手足無措,又氣又心疼的,拿出手中,幫她擦著不止的淚水,一邊無奈的瞪向琦兒,意思是,這樣你滿意了吧?當然傳到琦兒眼里,自然看出他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請饒了我吧!
琦兒很大方的點點頭。對于她挑起的麻煩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當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是看不得別人好的,總會有此欲望叫別人陪她一起不好,所以這是值得原諒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陳家大廳
“江魚,各地的資料傳來了嗎?”
“剛到。我正在整理,一會兒就好!苯~埋首于紙堆,連頭也沒抬一下。他正在研究‘水銀’從各地紛飛傳來的眾多資料,一手忙碌的翻著桌上成疊的紙卷,一手將桌上的大地圖劃上各種他看得懂的符號,同時在另外一張紙上記錄著無數地名與年數。
琦兒看到他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不禁拍拍坐在椅子上、自在吃著蜜餞的人兒——陳夢夢。陳夢夢轉頭微笑看她,琦兒用又羨慕又吃味的口氣感嘆說:“夢兒,說實在的,你真是撿到了便宜!
對于琦兒忽然不知所云的言辭,夢兒跟她相處這一陣子對于她的個性多少有些了解,早已不以為怪。她慢慢的吞下酸甜的梅干,舔了舔手指的梅漬,才吞了下口水,微笑淡淡地問:“哦?琦兒姊,敢問你指的是什么?”
瞧她問話的口氣跟江魚倒有三分像。琦兒輕挑了眉,酸酸地道:“江魚呀。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你來操心,他自然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好好的,多好!
夢兒淺笑的睨了她一眼,好笑地道:琦兒姊,不曉得江魚他現在是在為誰工作、為誰忙哦?”
琦兒聞言干笑幾聲,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我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嘛!他聽令于我,為組織盡一分力也是應該的。而且等我走了以后,這種事也不會常常有,而你就不同了,江魚對你鐘情得很,你叫他做什么他敢說不嗎?只怕這一輩子是黏你黏定了,你想甩開他只怕也不容易,說起來真是令人羨慕,可是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負擔嗎?”琦兒馬上一反玩笑表情,一本正經的表情對著她說!跋肽隳昙o輕輕的,這么早就被他給鎖住,都沒有機會享受青春和自由自在被眾多男人追求的美妙滋味,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惜嗎?”見她亦有同感的點頭,琦兒又努力的繼續說:“所以你不能因為江魚條件還算可以,就放棄跟別的男人交往的權利,多交幾個可以多比較一下,說不定在這其中又可以遇到比江魚更好的人,對不對?而你若是死腦筋的只獨守江魚一個,放棄了其他的好男人,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可是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江魚他會很生氣的!眽魞汗恍膭恿,只是她仍然很怕江魚的怒火,雖然她只有看過幾次,一次是隔壁的王公子來家里找他遺失的小狗,跟她談了幾句就被江魚不分青紅皂白給怒轟了出去,還有就是城里的表哥好心來看她,江魚也沒禮貌得很,一雙眼常常怒瞪著表哥,害得表哥那天連夜便借辭告別。還有很多次都是同樣的情形,只要是男的跟她稍微接近些,江魚就會無故發怒,所以她知道江魚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而她對于這樣的情形除了感到無奈和生氣之外,也有些甜甜的,畢竟這代表他是在乎她的,不是嗎?
“你管他生氣!我說過江魚這一生是栽在你手上了,他即使生氣也不會對你怎樣的,你盡管放心。更何況多交些朋友,你的世界也會比較開闊,對你是絕對有好處,保證有利無害。”
“這個……”夢兒低下頭認真的考慮。
“放心,你盡管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彼呐乃氖纸o她更堅定的保證,一時沒注意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她身后漸漸地籠罩住她。
“是呀!你只會害我而已——”江魚不善的口氣從她身后傳來!罢鏇]想到我任勞任怨的為你做牛做馬,所得到的結果竟是這樣。琦兒,你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呀?”
夢兒立時瞪著他,替琦兒辯護道:“江魚,你怎么可以這樣說琦兒姊?她可沒說你半句不好,反而直說你好呢!
這就是她厲害之處!江魚憤憤的想著。
見江魚依然不善的臉色,夢兒再怎么天真,根據多次經驗也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于是她軟下口氣說:“其實琦兒姊也是為我好,才叫我多交幾個朋友,這也沒有錯呀。”瞄了一眼見江魚即將變臉,她馬上又道:“不過我想來想去還是認為有你就好了,畢竟我是真的好喜歡你呢。我想,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真的?”江魚聞言,心情一下子飛上了天堂,夢兒說她除了他不會喜歡別人?這是真的嗎?
“真的。”夢兒點點頭,忍不往看向琦兒。琦兒對她笑了笑挑了挑眉,意思是說:“你看,我不會騙你吧?”
昨天在跟琦兒聊天時她曾經告訴琦兒,她很怕江魚生氣時的臭臉,有時候真是受不了他。琦兒聽了馬上教她這個法子:見江魚生氣時只要說“她只喜歡他一個人”這句話他一定馬上不會再生氣,而且還會很高興的問她一句“真的嗎?”天呀!這么靈!琦兒姊真是太厲害了,夢兒簡直從心底深處深深的佩服、崇拜她。
恢復了好心情,江魚馬上原諒琦兒慫恿夢兒的罪行。
江魚走到她們面前,將一張寫滿小字的紙卷遞給琦兒!澳,我所整理出來的就這些,你看看吧!
琦兒抬起手,卻不是去接他遞過來的紙卷,而是伸出去跟夢兒搶食剩余不多的蜜餞,偷了余空瞄了他一眼懶懶地道:“我手忙,可是耳朵不忙。你用說的會比較快!
江魚心情好,不以為意的收回紙卷,挑了她們對面的椅子坐下,移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才攤開紙卷,淡淡地道:“其實我們并不確定到底要如何的異象才是可以讓你師父他們回去的地方,所以我們只能依照各地異象的真實性和發生時間來判斷。依照我們組織網傳來的眾多資料,我刪除了一些徒有傳言不見異象發生或是異象不再出現的地區,再比照開始發生異象的時間看來,很幸運的,只剩下兩個地方我認為最有可能,南方一處,北方一處,倘若這兩個地方都不是,那我想你師父他們也不用回去了,干脆在此定居算了!
“講了那么一大堆廢話,到底是哪兩個地方?”
“是呀,江魚,我也開始覺得你最近的廢話變多了!眽魞焊胶汀
即使被埋怨,江魚也是很自然的對夢兒笑了一下,然后不滿地看了琦兒一眼,當然只敢輕輕的一眼稍縱即逝,不能讓她發現,他可不想再受任何的無妄之災。這些日子他雖然不說不問,可是多年的相處熟稔,他感覺得出來琦兒心情其實很差,而且是差得不得了!她只是強裝輕松笑意,不愿被任何人發現她的不對勁。而他也不會硬要拆開她的面具,他相信等她想說時她自然會說,若她不想說的事,任他再怎么好奇再怎么追問,她也是不會說的。而且他更相信,這一陣子夢兒確實是被她給帶壞了,而琦兒絕對是故意的。以他對她的了解,原因肯定只有一個——因為她心情差,所以她也不會讓他太好過就是了。
“南方白云鎮后的陰山群,北方則是——巧得很,就在渾天堡后山的林區!彼屑毜淖⒁忡鶅旱谋砬椋唬宦牭綔喬毂に樕鋈簧n白,拿蜜餞的手也停頓了一下,不過也只有一下下,她又恢復了正常,若不是他特地注意也不會發覺。
“你想從哪里先查?”他問琦兒。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她反問他,F在正值夏季,南方是不能回的,那里是她的禁地。
“其實我是認為北方較有可能!
“哦?”
“你想,你師父他們從一開始就在北方活動,極少到南方,這是為什么?你說過他們具有異能,或許他們直覺的認為能讓他們回去的路就在北方這一帶,只是無法知道正確的地點罷了!
“就像‘血影’即使想要報復人類,也是從北方開始展開活動,這也可以形成另一種想法,或許‘血影’他們在下意識中還是渴望回去。”
“沒錯。倘若真的如我們所想,等我們確定了地點,那么對付‘血影’那方面就變得簡單多了!
“那我們是要去北方嘍?”夢兒興奮的大叫。
“你也要跟我們去?”江魚皺了眉,斷然地道:“不行,那太危險了,你還是留在家里好!
夢兒正要反駁,琦兒倒先插嘴解釋!皦魞,江魚的意思是說,這回我們去不是去玩,是很危險的,你跟我們去,江魚他沒把握能保護你的安全,若是你不小心發生了什么事那怎么行?所以我勸你還是留在家里好!辩鶅好榱搜劢~贊同的神色,邪惡的一笑,又道:“而且你好不容易擺脫了江魚的魔掌,說不定會遇到一個比江魚更能保護你的男人愿意帶你去呢!
“琦兒——”江魚咬牙切齒地警告她說話小心點。
“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們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留夢兒一個人在這里,你放心我可不太有信心!辩鶅郝柭柤纾敛晃窇炙秮須⑷说哪抗,反正有夢兒在她怕什么?
“江魚!帶我去嘛!我保證我不會惹麻煩的!眽魞豪男渥榆浡暟蟮。江魚感到非常為難。
“而且我也會幫著保護她,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琦兒在一旁又道。
江魚目光迎向她,不免疑惑,為什么琦兒一定要夢兒跟去?
“好吧。既然琦兒都這么說了,你就去吧!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夢兒高興得團團轉。琦兒卻回避江魚探測的目光。
命運真是可笑,也可惡極了!她和莫席天之間,由她開頭,卻由第三者作為結束,多可笑的結果呀!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感情游戲,讓她全心全意的付出真情,以為今生就這么認定他了,而他也不負她所望溫柔的愛上她,當他在大草原的溪邊傾訴愛意時,她是多么幸福,以為兩人從此就能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誰料得到一場老天的惡作劇就讓她失去了他,她從沒有想過要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她是不是太死心眼、太固執了?若她能容得下藍洛洛,那么她還是擁有他的,雖然只是一半,但總比完全失去好吧?
哈哈!她苦笑,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她就是無法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她的感情一旦付出就要對方全心全意,否則她寧可不要!
她柳琦兒不要只剩一半的愛!
可是她很痛苦呀!
想到此時,他或許跟藍洛洛相親相愛地擁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就碎了一次又一次,再也拼不完全了。想到他或許跟自己般因為分離而痛苦的活著,她也難過得想要落淚。即使回憶起甜蜜的時光,也只是徒增心傷,早知如此,不如不相識。但已付出的情感要如何收回?付出的愛要怎么要回來?
她怕。她真的很怕!
現在的她因為偽裝才能看似堅強,一旦這層薄弱的保護膜被撕開了,那她會崩潰的,她一定會崩潰的!
她需要一點距離,而這一點距離可以讓她堅強,不至于軟弱。而夢兒就是最好的人選,有夢兒在,可以干擾江魚的心思,她緊繃的心緒才可以乘機喘息,她得承認,她無法面對江魚那一雙疑惑的眼。
若跟江魚單獨去渾天堡,漫長的路途她一定會受不了內心的痛苦折磨,她會忍不住的向他哭訴,到時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也會崩潰,而她相信一旦江魚知道了這件事,絕對會去找莫席天算帳,而那后果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她既然決心離開莫席天,就要走得干干脆脆的,即使心碎而亡,她也不要讓人看出她的懦弱。
自小到大,她游戲江湖,見識過多少不同的人,她的眼光從未出過錯,是喜是惡、是實是虛,從未逃過她精明的雙眼,她一眼就能認清一個人的本質,遇見莫席天是幸或是不幸?她有無限的信心,卻敵不過老天爺的捉弄,真是應了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他不是一個不專情的男人,相反的,他的感情是專一的,她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就看到了他的本質,這個男人的感情不容易付出,一旦愛上了就注定是一生一世的追逐。相同的,這樣的男人對于責任也是不會逃避,無論多么辛苦,他也會一肩挑起他應該做的?墒牵斬熑闻c愛情相抵觸時他會如何選擇?愛上這樣與她相似的男人是幸,或是不幸?
想去又不想去,想見又不想見。在最后一刻,她恨不得就此逃走,放下一切獨走天涯,但是,她如何放得下?她看似淡泊隨性,對她切身的事情卻是異常的執著認真,她無法放下師父的深重恩情,逃避應負的責任,她必須勉強自己踏入這一塊——有他的土地,不論她愿不愿意。
想著想著,神情不由得恍惚了起來,腦筋也一片混亂。心里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什么?再見到他嗎?害怕什么?再見到他嗎?唉!情字真傷人哪!沒想到向來悠游自在、游戲人間的她,這一次卻栽在“情”這一字上,她不禁苦笑。
抬眼是一片憂郁的藍色天空;低下頭卻也是滿地煩亂的綠……
黃石鎮
又到了黃石鎮。
同樣的,也是在“好吃酒樓”。
將夢兒安置在“好吃酒樓”后面的客房里,留了江魚照顧她。琦兒一個人走到店面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百般無聊地望著街上稀落的行人,眼中不自覺的又露出幾許的哀傷神色。
一路上,他們一行三人走走停停的,終也到達黃石鎮,此時的琦兒仍是男裝打扮,全新的書生臉孔是江魚易容術的杰作,任誰也認不出她來。
夢兒初至北方,不習慣這里略顯干燥的空氣,水土不服的昏倒了,嚇得江魚手忙腳亂,還好他們已經到了黃石鎮,便在這鎮上唯一的酒樓飯館兼客棧的“好吃酒樓”住下了。
離渾天堡越近,她的神色也越冷然,一路上鮮少打鬧玩耍。她也知道江魚和夢兒常常擔心的望著她,可是她就是無法恢復以前那個愛笑的柳琦兒。只因為離渾天堡越近,所代表的也就是離……莫席天更近了。
無法欺騙自己的。她想要見他!她好想他、好想他!
可是她不能!
見到了又如何?倒不如不見。
矛盾的情緒一直糾纏著她。她好煩惱,她好痛苦!聰明的她竟無法掙脫這張無形的網——愛情的網。
難道對于愛,再怎么聰明冷靜的人都會變得失常?誰都無法逃脫纏上身的愛情苦惱嗎?
琦兒再一次痛苦地閉上眼,將頭埋向雙掌,抑制自己哭出聲來。她從來不知道愛是那樣磨人心魂,直像要你魂飛魄散,身心碎成片片不留一點余地。明知想他是錯的,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就像飛峨撲火,明知迎向火光只有死路一條,卻又撲向火海以身殉之。多么傻呵!
忽然,一張溫柔的大掌搭上她微顫的肩上,微縮的掌勁給她溫柔的安慰。
“琦兒……”
聽到江魚嘆息的呼喚,她心一軟,意識到即將崩潰的情緒,她揮開他的手,趴在桌上不讓他看到她的淚,用模湖哽咽的聲音道:“你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一會兒……一會兒……就會好了。”
江魚靜默了一會兒,心疼的看著琦兒脆弱的一面。他實在不愿再看琦兒這么傷心痛苦的樣子。問她,她又什么都不說,這讓他更難過。
他相信一切的真相就在渾天堡,而且絕對與莫席天有關。看來事情還是早一點解決的好,他再也看不下去琦兒痛苦消沉的模樣了。
渾天堡
江魚和琦兒在正午時分成功地混入渾天堡,兩人依然是做小廝打扮。
他們從容不迫的直達后山禁區,后山入口駐有十幾個守衛,依琦兒和江魚的武功,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解決。
但是他們不想在這次行動之后還驚動了渾天堡。
于是,琦兒丟出了一顆石子,趁守衛們齊齊轉頭查看時,兩條人影猶如鬼魅般,早已乘機隱入后山里。
這個手法是很老舊,但卻是最簡單、有效的一個。
沿著蜿蜒小路走,越進山里景物越是奇異,空氣越是悶熱起來。
雖然此時正值夏未,但北方的天氣已逐漸寒冷,楓葉早已紅透,一些早凋的樹木葉子也快要掉光了,外面雖然太陽高照也是寒風陣陣,已有初冬的味道。而這山里面就像是南方的夏天,越向里面走越是悶熱,奇異的熱氣亦充斥其間。
“琦兒,這里可有些像你師父住的云霞峰。”
遮天高樹巨大得令人咋舌,樹身幾十人合抱只怕也不及,仰望上去如天高,枝葉幾乎遮住了整個天。一些倚樹而生的紅花肥大鮮艷得妖異,更有些連琦兒也看不出是什么的熱帶植物,挺挺而立。林間交織的綠藤猶如一道道垂簾,沾著滑濕的青苔水氣,在偶透的陽光中發出閃爍的光芒。悶熱的空氣帶點腐葉的氣味,潮濕腐爛的落葉有如鋪上軟毛毯子般。大樹遮去了大多數的陽光,偶瀉的白光如渲染的射在空氣中,隱約蕩漾蒙蒙迷離的光線,一束、二束、三束的一直延伸到前方的盡頭,形成恍若隔世的空間,憑添迷離情境。
“云霞峰正常多了,這里簡直不像人間該有的景物,看,那些鮮艷又肥大嘔心的植物,哪些你看過?光是這么大的樹我還沒有見識過呢!辩鶅豪@過快要比她高的樹根,一邊說著。
江魚笑著正待答話,突然前面一陣輕響!坝腥!”他和琦兒異口同聲的輕喊出聲,驚異的互望一眼。
“你確定是人嗎?說不定是什么妖魔鬼怪。”琦兒身形不動,盯著前方聲響處,調笑地道,語氣卻似乎滿期待的。
“你確定不需要躲起來嗎?”江魚也興味盎然地看著那地方,放輕腳步跟著琦兒往發聲處前進。
在渾天堡這么妖異的禁地會有人出現,實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但會是什么呢?聽聲音應該是不小的動物,而且不只一只。
他們等著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怪物……一步、兩步……
待那聲響穿出藤葉,猛然出現的身影卻令他們愕然!
“藍洛洛!”琦兒看見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不禁驚呼!
“你們是誰?你認識我?”藍洛洛也嚇了一跳,隨即鎮定的反問她。身后的侍衛看見琦兒,也盡忠職守的護住藍洛洛。
琦兒是易容潛入,藍洛洛此時自然認不出她。
“這里是渾天堡的禁地,你們兩人好大的膽子膽敢私自進入,不怕堡規懲處嗎?”一名大約是侍衛的頭頭,對著琦兒大聲呼喝。
江魚和琦兒對看了一眼,實在沒料到還會有人在這個地方,真是失算了。看來要費一番工夫了。
他們對著笑了笑,聳聳肩,齊聲輕喊一聲:“上!甭暺鹩奥洌鶅汉徒~很有默契的齊齊攻向那批侍衛。
頓時刀光劍影,此起彼落。藍洛洛被護至一旁,她疑惑的看著場中交戰的琦兒,剛才那個人確實叫了她的名字,她認識他嗎?
見他們跟侍衛們的混戰,像是逗著那些侍衛們玩似的,她不禁皺眉頭。這些侍衛們的功夫實在有辱渾天堡的威名。事實上她不知道,不是這些侍衛的功夫不濟,而是琦兒他們兩人的功夫太好了,所以他們才可以輕松地耍著他們玩。
“住手!”
就在琦兒和江魚兩人游戲似的跟那幾個侍衛交手時,一聲冷喝打斷了場中交錯的刀光。琦兒和江魚聞聲齊閃,一邊看向來人。怎么又有人來了?這里常常這么熱鬧的嗎?
“堡主,二堡主。”幾乎全倒的侍衛們見到來人,紛紛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齊聲叫道。
莫席天?琦兒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江魚敏感的看了琦兒一眼,又將眼光移至走向他們的兩個高大男人。
一個年紀較輕、長得英俊,卻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磥硎菧喬毂さ亩ぶ髂傇茻o疑。
而另一個就不容忽視了,氣質雖是溫文儒雅,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卻令人聞之卻步。他不禁仔細的盯著他看。這個人便是莫席天了,看來果然不差。
只見莫席天眼中根本沒看任何人,從開始只有盯著琦兒,眼中深處有著難解的情緒?磥硎虑椴幻顕D!很顯然的,莫席天認出琦大小姐了。江魚不禁笑了出來,琦兒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對著她聳聳肩,又瞄了莫席天一眼,意思是說:你認識!請你自己應付吧。
對于江魚的不夠義氣,琦兒沒有心思再理他,她迎向莫席天盯著她不放的眼睛,面無表情的她也直直的看向他。一時之間,在這悶熱的林里竟無一聲響。
仿佛天地間只剩他們兩人。
莫席天的眼神幻化成沉痛的眸光,泄漏出他難見的情緒。
琦兒仍是面無表情,她自然也看得出莫席天痛苦的神色,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