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著她的身子,虹樂女的臉面也同樣貼伏在他的眼前,她不吵、不鬧也不說話。
“特使別館”的深夜與平日無異,仍然是一意的寂靜。該鬧該吵的,早在上半夜就已經結束了,剩下來迎接黎明的下半長夜,全處在冷清之中。
“刺客!有刺客!抓刺客呀!”突然,一陣急吼驚動了寧靜的夜晚,也吵翻了整座府邸。
良君堤原本睡得正熟,一聽見房外鬧哄哄的喧吵聲,即時便從幽夢里猛醒過來。
“怎么回事兒。坎艅偹,哪來的吵鬧?”躺在良君堤身畔的婉姬昏昏沉沉地翻過身子,將手心搭靠在良君堤的肩胛上。
站哨的衛土沖到門口,急急的敲著,若不是突發的危機,會有哪個人膽敢吵醒良君堤的好夢?
“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快給本座報上來!”良君堤坐起身子,鎮靜的問道。
“是,大人。是有刺客趁夜偷潛進別館里來!毙l士心里大概更害怕惹惱了房內的主子吧!說話的聲音還夾雜著起伏不定的顫抖。
“嗯,”良君堤輕哼一聲,轉頭用眼神暗示婉姬將放在他的肩上的手移開,又再對著門的方向說:
“那么現在那個刺客呢?抓到了嗎?”
“刺客他——!”衛士佇在門外上的影子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良君堤心生警覺,鎮定地將手緩緩移向枕頭下,“快說!”
“他……”門外的人影變為兩個重疊的形貌,房門被推開,衛士被押著走在前頭。
“大膽!來者何人?”良君堤怒喝一聲,高揚的音調將其他的衛士全部給召喚到主房外。
沒一會兒功夫,重重人墻將主房內包圍的滴水不漏,有人掌燈,有人持劍,卻沒一個敢輕舉妄動。
刺客并未蒙面,一頭亂發披散在肩上,他的匕首抵在那名受縛衛土的脖子上,兩人一同向床頭走過去。
眾人圍成的厚墻也隨著他們兩人的步伐而逐漸縮小范圍,燈火照耀在刺客的臉上,一雙銳眼牢牢地盯住床上坐著的男子。
“師弟,是我!币鼔m心雖然武功盡失,但施暗器卻不一定非得用內力。所以他才能有法子潛伏進宅院中挾持人質。
良君堤不露痕跡的綻開笑意,即使此刻他已豎起渾身上下的汗毛了,也不會在對手的面前表現失態。
“呵!原來是大師兄!”他朝一旁的衛士人群揮揮手,輕描淡寫的命令道:
“沒事兒了,大師兄是自己人,你們不得無禮冒犯,還不給我快快退下!”
雖然是笑容逐開,他的表情卻陰森得令人不明白他心理真正的意圖,以致于哪些衛士沒一個真敢退出去。
“你們想造反了么?”良君堤又提高音量吼起來,對付杵逆他的部屬,他向來絕不會施予同情。
一群人才怯懦的退至房門外守著。
“大師兄,難道這便是你歡迎我這個師弟回蘭州的頭一份賀禮嗎?”良君堤扯開的唇角仍然保持笑容,精神可一點兒也不放松。
尹塵心的臉色雖然淡漠,但望著人的那雙眼睛卻又堆滿一簇又簇的青焰,很急,很兇。
良君堤更夸張的笑起來,仿佛恩仇已泯盡。
“敢情師兄是在谷里給悶糊涂了吧,若真想見我,也犯不著開動這么大的場面嘛!你瞧瞧,盡讓下人們看了笑話!
“師弟,我今夜前來,是有很要緊的事情得跟你商量!彼⑽疵髡f,事實上對尹塵心而言,能救虹樂女的性命才是現下最要緊的一件事情。
“商量……”良君堤淺笑的唇角稍微收斂了一些,眼角余光更是挑釁的定格在尹塵心手執的匕首上。這算是哪門子的“商量”呢?他居然敢夜闖特使別館,還脅持人質作威脅!
“師弟請見諒,愚兄若非迫于無奈,也不致于會出此下策!
良君堤一掌劈在床板上,“的確是下下策!”
尹塵心的確是迫于無奈才會出谷來尋找良君堤的,虹樂女身上的毒傷危在旦夕,而他參照“藥經”研制的解藥又苦于藥引難尋,一直遲遲無法煉制成功。現在,若再沒有半月歡的解藥,虹樂女恐怕便真的撐不了多少時刻了。
半月歡的毒性潛埋于中毒者的體內,若無法為其解毒,待毒苗歷經過兩次半月之后,即會毒發身亡,所以尹塵心才會那么急著尋找良君堤,他是來要解藥的。
“師弟,愚兄有一位朋友不巧中了半月歡的毒,所以,愚兄是特來向師弟取藥的,冒昧之處,請師弟多多擔待。”尹塵心直言述其來意,不過,當然省略了虹樂女的那部份。
“半月歡啊……”良君堤的目光沒有放過尹塵心匆匆閃現的恍惚。果然,那只逃走的“鷲”,果真是潛進了幽谷中,而不問俗事的尹塵心居然也收留了闖入者!這才是最令良君堤好奇玩味兒的地方。
“是,是半月歡!
良君堤藏在身后的手滑進枕頭底取出防身的銀針,握在掌心里,這一切的動作至都收進婉姬的眼內,她刻意為他掩護而棲身靠近他的身側。
“若是我不肯贈藥呢?大師兄,你來之前可曾考慮過這問題?”
尹塵心將匕首加重力道施放在那名衛士脆弱的脖子頂,抱著破斧沉舟的決心回答道:
“師弟,那愚兄——”他還未說完話,被架住脖子的人質已經先驚叫起來,良君堤出其不意的將第一根銀針射進人質的額頭中央。
“哇!大人救命!大人饒命呀!”虛軟的衛士嚇壞了,額頭上立刻呈現一片紫黑。
“哼!我還需要你這種沒有用的奴才嗎?我良君堤的手下絕不許向人開口討饒!還不趕快去受死!”立刻,又是一根銀針,準確且狠辣的刺穿入那名衛士的喉嚨間。
黑魅銀針毒性奇強,刺入體中之后,傷口處立即呈現紫黑,一針令人暈眩,兩針致人性命。
尹塵心的手臂一松,氣息奄奄的衛土便噗通倒地,直奔黃泉路了。
“師弟,你……你怎么忍心濫殺人命?”
良君堤略顯單薄的雙唇抿了抿,眸光看也不看倒地的尸首,反而斜斜的掃向尹塵心,一副事不開已的輕蔑的布滿整臉,開口說:
“唉,師兄久居幽谷里面,自然不明白江湖中的人心險境,我良君堤向來專殺該殺之人,一個無作用的奴才,犯不著咱們為他惋惜的。況且……絕不能有任何人成為咱們兄弟問的障礙物呀,若有的話,師弟必定盡力鏟除他!”
“……”尹塵心一直知道這個師弟性情兇狠,十年的江湖磨練,只有令他更添毒心”既念同門之誼,就請師弟贈愚兄半月歡的解藥吧!
“恕我難以從命哪,師兄,那半月歡的解藥難煉,我現在也只存一帖了,為防萬一,是不能借出的!本退闼皇菫榱颂岱啦粶y,恐怕也不會準備交給尹塵心。
瞧瞧尹塵心那張極度壓抑著的臉面,良君堤倒真有興趣知曉究竟是何人令他這個冷面師兄再掀波濤的?假如沒記錯,上一次見到這副表情,應該已是十年六前了。
“師弟……”尹塵心的手上仍然握著匕首,情緒一激動,他下意識的向前走過去。
“不許傷了我家大人!”床上一抹身影突然間躍下床,撲向床畔的尹塵心。
“婉姬!”良君堤叫道。
只見婉姬伏在尹塵心的腳旁,雙掌則握住那把匕首的刀鋒,利刃銳厲的劃開了她的掌心,但婉姬并沒有哭叫,卻露出一雙舍命守護的眼神,凝望著良君堤。
“姑娘,你……”尹塵心眼底閃過的驚訝并不小于良君堤,原來,大隊的兵士竟還抵不過一個癡烈的女人。
“師兄你別碰她,她生死都是我的女人!”良君堤敏感的喊道,口氣卻十分堅決!澳氵是趕快回去幽谷吧!現在恐怕只有大師兄你才來得及救人嘍!”
尹塵心再度涌現一絲希望,連忙詢問:“呃!還有什么法子可用?”
“呵!呵!呵!”良君堤縱聲仰笑,他等不及要告訴尹塵心另一個解毒的秘方。
“半月歡既名為半月歡,師兄還不了解它的道理嗎?十五日毒性發作之后。只要能有一名異性為其排毒,那毒性自然便解掉了!”
“可是,該怎么解呢?”
良君堤斂起唇畔浮現的笑容,狀似正經的起身走近尹塵心,將一塊玉佩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是那塊刻有“樂”字的玉佩。
尹塵心舉手想取,這動作無疑的泄漏出留在忘塵谷的人與玉佩的關聯性。良君堤掠手一握,又重新把玉佩收進衣袖里去。
哼!果然被他給料中了,良君堤倒要試試尹塵心這次到底可以犧牲到什么程度去救人?
“這解法實在再簡單也不過了,只要師兄你與那位傷者探取合歡之姿調神養息,不消片刻的功夫,半月臨襲的痛苦馬上便轉換為歡愉,而那毒呢,也就能化解掉了!
“……”尹塵心聽聞過此種以身療身的方法,沒想到竟然連半月歡也有此一招,但是,他怎么可以……
以身取毒的下場不就是——
“哈!哈!哈!哈!師兄你現在肯定是迫不急待的想趕回去療傷解毒吧!那師弟我便在此恭送師兄回谷了。”良君堤揖拳施禮,在對手的面前擺出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
等他玩夠了以后,再好好地一雪前恥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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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颯颯,如刺似的扎進尹塵心的肌膚里。
當尹塵心從竹林中步出的時候,他仍然覺得腦子里一片昏脹,仿佛是良君堤無法抑止的訕笑聲依舊環繞在耳畔邊緣,久久不能消散。
走著走著,他停下腳步、終于在未跨進大門以前,在竹屋前駐留了下來。
尹塵心想起良君堤所說的解毒方法,眉頭不禁糾得更深了,新生的胡渣零零落落的散掛在腮旁,他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怎么辦?還有沒有更恰當的法子可以救治虹樂女呢?除了解藥和以身取毒之外,到底還找得出什么良策妙方?
“啊——”竹屋內的廂房里傳出虹樂女痛苦難熬的哀嚎聲,尹塵心立即放下萬般紊亂的絲緒,急忙推門沖進去。
房間里,只有虹樂女瘦細的身子躺在臥鋪頂。
“樂樂?”尹塵心走近她身畔,揚手覆近虹樂女的臉頰,通紅的臉面顯得異常燥熱,生出了點狀的碎紅斑。
虹樂女半昏半醒,掙扎地將臉微微的撇開。
“好……好難受,別……別碰我!”她其實并不清楚撫觸的人是誰?只是,那人溫熱的掌心一接近,她燥熱的皮膚表層便更像烈火的燒似的疼。
尹塵心望住虹樂女的眸子里顯現出一陣莫名由來的觸動,她此刻就在那兒了,但他卻無計可施,不僅沒能及時救治,倒反而將她推向死亡的崖際邊。
他實在不想她因此便香銷玉殞了!尹塵心不禁下意識的握緊拳頭,緊得連手腕至手臂的地方全部不能受控的抖了起來。
“啊——”虹樂女又是一聲尖叫。
身體里萬火竄燒的的燙,早已將她逼得險乎失去意識了,一陣逼過一陣的侵進四肢以及整個軀干,虹樂女忍不住刺痛,只能放聲狂叫,卻對這陣無名火無奈。
因為,尹塵心臨出門前,怕虹樂女再沖動而生出意外,索性又把她給綁在臥鋪頂。
“我好疼,好……好燒哇!”瘦細的身子隨著毒苗的侵蝕而逐漸劇烈蠕動了起來,半邊身子幾乎都快跌落至臥鋪外。
尹塵心彎下身扶定虹樂女的腰,將她把身體重新調回到原先的位置,自己遂坐于臥鋪邊。
“誰,誰來救我!救……救我!”叫聲由急轉緩,音調也因為過度叫嚷而出現沙啞。
“樂樂……”尹塵心替虹樂女撥撩開濕汗淋漓地貼在她臉旁、頸子上的發絲。冒了一身汗的她仿佛剛浸過了一池水,即將要從人世間蒸發掉……
“誰可以……救我?”虹樂女求援的調子漸漸轉化成更細小的啜泣聲,哽咽在喉嚨間,昏沉的意識愈來愈迷蒙了。
一顆水珠滴落至尹塵心的手背上,他的目光轉定到虹樂女的臉面前,突然之間,尹塵心深藏的表情中出現了更明顯易辨的震撼,他看見,透明的水淚沖出虹樂女緊合的眼角,一顆接著一顆的滾出來。
“姐姐,你……你們來救我!”虹樂女的叫嚷已經減弱成夢囈般的低呢。
尹塵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為她拭掉眼角旁的水跡,但是眼淚也沾染了虹樂女倔強任性的脾氣,根本不聽使喚,持續奮力地奪眶而出。
樂樂……尹塵心的心里受牽引似的輕喊著這個令他沮喪的名字。
虹樂女焦急的晃著頭,仿佛在尋覓……
“你在哪兒?尹……尹大哥,你到哪里去了么?”她邊說,喘息及抽畜的動作愈用力!澳阍趺础趺纯梢匀酉挛夷兀课摇液门碌难!”
眼淚滑落的速度愈來愈快,穿透過尹塵心乍然僵硬的手掌心,順著手腕流進了他的左心房。
樂樂……心底深處那個低喃的聲音逐漸提高為吶喊,造成無數的回音環繞于尹塵心的耳畔邊緣。
虹樂女似乎更按捺不住身體的疾苦了,雙手盡管被繞過頭顱綁縛在床頭的橫架上,但卻還是不能阻止她拼命地、本能的蠕動身軀。讓繩子給捆住的兩只手腕、便因為她過于賣力的掙扎,而浮現出一條條深紅色的勒痕。
“噢!好疼……我不……不要!好疼!”
尹塵心握住她被綁定的雙手,掌心中全是冷汗,他更用力的握緊她。
“哇……哇……”虹樂女講不出話,便開始盡情的哭。枕畔的濕濡一遍滲過一遍,她在虛幻里,根本已不知究竟身子何處了。
樂樂……他用心音在吶喊,喚聲沖破天際。
虹樂女躁動難靜的身體突然問怔了下來,她把頭撇開,埋進伸直的臂彎之中,暈昏間肯定是又想起了些什么,低小的嗚咽聲被刻意給藏進手彎內。只聽見她一面啜泣,心里的幽怨也脫口而出:
“為……為什么?為什么不喜歡我?我不懂。 币幌伦,臂膀上已濕透!拔摇铱墒钦嫘南矚g你的呀!嗚……尹……尹大哥,你為何不喜歡樂樂呢?”哭得太急的虹樂女,發起了一陣咳嗽。
尹塵心連忙為她解下手腕的繩子,將虹樂女扶起來靠至他身上,再輕輕替她拍背,好減低她身體上的折磨。
“我是……是真心喜歡尹大哥的……”倚在尹塵心胸前的虹樂女即便處于虛幻的世界里,卻仍然沒有忘懷自己真誠的心愿。
拍擊的手猛歇住,尹塵心在她的告白里兀自怔忡。
“我……”虹樂女的意識愈來愈模糊,身子虛軟的漸往下滑移,“喜歡……尹大哥。”
“樂樂!”一聲呼喚終于從尹塵心的口中叫出來,他趕在她滑落之前擁抱起她輕盈的身子,緊緊地攬在自己的胸膛里。
“你真是一個傻樂樂!尹大哥哪值得你喜歡呢?”他說道,并俯下臉想看看她。
才一低頭,他便差點兒被嚇得魂飛魄散,原來,虹樂女在方才便已經暈厥過去了。
“樂樂,你別嚇我!樂樂!”尹塵心搖晃她,但虹樂女卻沒有絲毫反應,虛軟的身軀隨著他的搖晃而搖蕩。
尹塵心迅速放下虹樂女,揚掌施向她的胸前,天哪!他又忘了他早沒有內功了。尹塵心大嘆一口氣兒,近乎絕望的瞅向虹樂女蒼白無色的臉頰。
“樂樂……”他到底還是救不活她的性命!
我是真的喜歡尹大哥呀!虹樂女幽幽的低喃語句一遍遍環繞在尹塵心的腦海中,是啊,他拼命控制住的只是他自己,但卻完全沒有多余的能力去扼止虹樂女的一顆青春心,他沒有能力讓她不喜歡……
尹塵心伸手去撫摸虹樂女不再有血色的面頰,她即將永遠的消失了,再也沒法子歡笑、哭鬧、罵人。顫抖的手觸碰在她的唇上,它們再不會綻開喚地了。
“哈!哈!哈!現在恐怕只有師兄你來得及救人嘍!”良君堤嘲弄人的表情和聲音猛然浮現出來,尹塵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挥兴軌蚓人
尹塵心閉上雙眼,沉默的在思忖。
他反正已是個無用的廢物了,何不拿來換取她一生的青春燦爛呢?況且,救活的人是虹樂女,是“他的樂樂”呀!
他睜開雙眸,眼前只剩下虹樂女,沒錯,他想要她繼續活下去,用她的熱情好好地活著。
打定心意之后,尹塵心遂不再有所顧忌,救活她才是最要緊。于是,他動手解光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爬上臥鋪,與虹樂女齊身仰躺著。
樂樂……尹塵心沒有查覺到,他此刻心底念著的,已不是地曾經喚了十年的那個名字了。
房間內極幽靜,卻因此更突顯出尹塵心莫名升出的燥熱,靠著虹樂女的身軀,他有一種燃燒之前的煎熬感。
翻轉過身,尹塵心輕輕的跨越至虹樂女的身頂,“對不起,樂樂,尹大哥得冒犯你,對不起了!彼麖澫律恚瑩ё『鐦放,并開始為她褪去衣衫。
待他們全部赤身裸露之后,尹塵心才將天絲被包裹住兩人。被子里,是虹樂女漸顯冰涼的體溫,以及他緩緩攀伸起來的燃燒,那火,將會愈燃愈壯烈。
虹樂女完全沒有一點兒知覺,她清醒后會怎么譴責他呢?唉!管不了那么多煩瑣的問題了,再不快趁她元神尚未離體之前救治她,一切空想都只剩枉然的
為了救治虹樂女,尹塵心甘愿為她破戒……
虹樂女赤裸冰涼的身子一動也不動的靜躺在尹塵心的軀干底下。雖然已經活了三十個年頭,但這倒還是他的首次經驗,一時間,反而不曉得該如何處置了。尹塵心即便脫光衣物,身體卻仍然燒的不已。
再不快點兒就來不及了呀!他提醒自己。
手忙腳亂之際,尹塵心將手指伸向虹樂女的胯間,只觸到一片干躁的處女地。
不行!這樣會弄傷她的。他隱隱地再度擔心起來。
但,總比活不成的遺憾來得微小些吧?
他貼著她的身子,虹樂女的臉面也同樣貼伏在他的眼前,她不吵、不鬧,也不說話。“樂樂,尹大哥也想有機會可以讓你喜歡著,可惜……”尹塵心很輕、很輕的啄一口他面前的唇,才說:
“只怕再沒有機會了。”
接著,尹塵心便緊緊地將虹樂女攬貼近自己熊熊燃燒開的身軀,身體的每一個分寸都仿佛已與她相互吸合,在尹塵心的身下,虹樂女顯得如此嬌弱,只要他稍不留心,即會教她立刻喪命的。
他的手掌按在虹樂女的臀上,將它推引向他的燥熱根源。
“樂樂,樂樂……”他低喃著她的名字,一面促使她的陰柔磨蹭過他的陽剛。
只要樂樂可以活下去!
尹塵心終于定住意念,猛將身子奮力往下一沖,筆直的闖進至虹樂女最晦深的禁地里去。
他只求她能夠活下去,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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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虹樂女被身體里一股流竄的刺痛給擾醒,她緩緩睜開雙眸,仿佛已經沉睡了幾千幾萬年那么長久。
一側身,便瞧見到尹塵心的臉面貼靠在她的肩上,他亦是沉沉的昏睡著。
虹樂女很自然的想伸手去撫摸靠在她肩上的那張驗,才剛觸碰到他的皮膚,手指頭便即刻顫了一下,是他,是尹塵心,她睜大眸子令自己看得再仔細些,沒錯,倒在她身畔的這個男人,的確是尹塵心。
是羞辱她、刺傷她、玩弄她的尹塵心!
這下可好了,又該是他想了什么邪魔歪法要惡整她嗎?為什么會倒睡在她的臥鋪上呢?虹樂女愈想愈可疑,早忘了自己先前還倒在那兒呼天喊地的,一翻身便躍下臥鋪。
“哇!天殺的!怎么……是……是誰搞的?”腳才剛落地,虹樂女就又跳又叫,趕忙抓過臥鋪上的天絲被往身上包住。
她怎么又被脫個精光了呢?
精神稍一定下來以后,虹樂女逐漸感到一股錐刺般的疼痛涌起,但那疼痛卻不是如同往常集中于胸口,反而是由她兩腿之間的核心之地所引發出來的,只要她神經愈緊蹦,那秘密的地帶便會無由來的愈顯緊縮,而后刺疼的感覺就又再度急急竄升起來了。
“呃!”虹樂女疼得支不起雙腿,軟弱的跪跌在地上,一低下頭,整張臉差點兒給嚇得慘白。她看見那床裹著她身子的天絲被上居然滲出血跡,揚手一掀,天哪,更恐怖——竟然是她的私處在流血!
怎么回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她即將毒發身亡,所以才會血流不止。
不行!她自己一個人窮在那里想到發狂只怕也不是辦法,無論如何,都該叫醒尹塵心問清楚才是;蛟S,是他又在她身上施了何種奇毒也說不定!
一轉過頭去對著臥鋪,虹樂女馬上怔住了,她的眼睛轉也不敢轉,直直的盯著臥鋪上的焦點。
剛才她一心一意只顧著自己,根本也沒多留心他幾眼,現在猛然發現,原來,不單只有她光著身子,連尹塵心亦是渾身赤裸的躺在那兒,他身上的被子早被她給披在身上了。
太出人意外了吧!究竟有誰可以向她解釋經過的一切?他們孤男寡女的兩個人,為什么全都裸露的躺在一塊兒呢?
“尹……”喊了半天,顫抖的喉嚨也說不出話來,于是虹樂女才彎身撿起尹塵心被置在地上的長衫,眼睛如銅鈴似的瞅著他一身修長的軀干,以及胸膛間叢叢浮現的毛發……她的鼻子又開始發癢了,虹樂女連忙吸吸鼻息,藏匿贓物似的將長衫扔到他的身上,覆蓋住尹塵心明顯的男性象征。
虹樂女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才鎮定地搖搖尹塵心的手臂, “尹大哥,你快醒醒!”見他未有動靜,她再搖晃他的肩頭! 耙蟾,尹大哥!”還是無用。
實在沒法子,她只好出手甩他一記巴掌,向來粗魯的虹樂女下手當然重,一會兒,尹塵心被打的臉頰上有了點兒反應。
“呃……”他的喉嚨里困難的發出渾濁的聲音,眉頭亦緊緊的皺著。
“?你說什么?”虹樂女俯下身子,半裸的胴體若有似無的抵靠在尹塵心的胸口上。
尹塵心干裂的唇形費力的張動,可是發散出來的聲音卻非常微弱。
虹樂女幾乎已經把耳朵貼在他的唇瓣上了, “尹大哥,你是不是想要什么東西,你告訴我!”她邊問,邊拍打著他的臉頰,好使他能快些清醒過來。
尹塵心似乎有點兒反應了,他的眼皮震了幾下,虛弱的扯著嗓子,聲音好不容易才脫出口,他說:
“樂……樂樂!樂樂!”
虹樂女沒想到他居然會喚她,突然間便愣住了,“那?什么?你說什么?”虹樂女一時沖動的抓著尹塵心的胳臂晃,壓根兒忘了他還半昏迷著呢。
“咳!咳!咳!”尹塵心猛咳嗽,唾沫中夾雜著血絲一塊兒噴出來,渾濁的液體濺至虹樂女的臉及肩膀上。
“尹……尹大哥,你怎么了?你……你可別故意嚇唬我!”她一見狀,倒結結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不但忘了自個兒身上的疼痛,連他曾經羞辱過她的景況也暫時拋在腦后了。
向來就沒有見過什么大場面的人,一丁點兒風波便足以教她手足無惜的好半天。
“尹大哥?”她再揚手拍拍他的面頰,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嗎?“你醒過來了!
“呃……”尹塵心堅挺的胸膛受襲擊似的抽搐了一陣,雙眼半睜半閉!皹窐纺?樂樂……”
“是我,我是樂樂呀,尹大哥,我在你身邊。 焙鐦放疀]多作思考,馬上握起了他的手掌回應。
尹塵心迷蒙的眼睛里總算是重新有了對于光線的反應,他極慢極慢的睜開眸子。眼瞳中第一個映現出的人影就是最教他掛心的虹樂女。
她張著唇口,緊張兮兮的瞅著他。
“樂樂,你……你的身子,還好不?”尹塵心的腦子里首先閃過的念頭就是虹樂女的安危。
“嗟!瞧瞧你,自個兒都咳血了,還在哪兒為我瞎操心呢!”虹樂女不以為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尹塵心因此而又再多咳了一陣,卻不放心的扯住虹樂女的手腕,將她拉近他一些問:
“你,你的全身上下還會像燒的似的疼了嗎?”
虹樂女垂眼低視過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才突然想起了原本要喚醒他的目的。于是,她嘟起嘴唇。
“還說呢,睡了一覺醒來以后,身子雖然不燒了,可我的兩條腿里卻莫名其妙的淌出了血,我正要問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嗎?”尹塵心見虹樂女又是大叫又是揮拳的模樣,心上的大石頭遂平白放下了大半,剩下的,只能看她往后的造化了。
此后,他是再也幫不了她的。
尹塵心緩緩合上一雙異常疲累的眼皮,淺淺的苦笑起來! 澳且蟾缇涂梢苑判牡淖吡恕
“走?都昏成這樣,你還想上哪兒去呀?”虹樂女瞧著愈發不對勁,尹塵心的脈息似乎漸漸趨近微弱。
“去……”他逐漸昏昏沉沉,聽不清也看不明了。
“尹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啦?尹大哥,你答我一句!尹大哥!”虹樂女再度拍拍他猶如槁灰般的面頰。
“……”
虹樂女又搖又扯的緊抓著尹塵心再也不動的身體,卻怎么都喊不醒他,這下子,她是真給搞迷糊了。
先前受傷的不是她嗎?為什么醒來以后的局面反而顛換過來了呢?她不是應該要被救治的人嗎?為什么,現在反成了尹塵心面如槁灰的躺在臥鋪上?
他們兩個還一齊脫盡了身上的衣物,可她卻不明白究竟發生過那勞什子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