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樓掛了電話,一路狂奔出門,飄著雨的微冷夜空對宇樓來說,根本是毫無知覺的。
林家蒨楚楚可憐的站在便利商店門口。
宇樓在她面前停下,上氣不接下氣。
「這么晚了還把你找出來,真不好意思!」家蒨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情人分手后的初次見面,依舊令人怦然心動。尤其是家蒨的消瘦與蒼白令宇樓感到心疼。
「你瘦了!」
家蒨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流行嘛!」
「他,對你好不好?」宇樓其實(shí)看得出她過得并不好,一個幸福的女人怎么會深夜在外游蕩?
「他跟我分手了!辜疑`淡淡的說。
「他跟你,分手」這個說法與「我們分手」的意義對宇樓來說是不一樣的。這代表「他」把「她」甩了。
「他決定跟客戶的女兒結(jié)婚!」家蒨低聲的說:「你一定會笑我活該,我咎由自取……」她的眼淚像泛濫的洪水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宇樓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他嗅到她頸項(xiàng)間淡淡的茉莉香,仿佛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她仍舊愛哭,看八點(diǎn)檔電視劇會哭,看言情小說也會哭,等不到他的電話哭,忘了她的生日她更要哭,但是,他從來沒有看過她哭得這樣肝腸寸斷……
當(dāng)晚,宇樓就在家蒨的住處陪著哭泣的她,過了一夜。
翌日,宇樓醒來時,家蒨仍在他的臂彎里熟睡,他悄悄的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下床,猶豫著是不是要等家蒨醒來再回去。
門忽然被人用鑰匙打開了,宇樓與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面面相覷。
宇樓認(rèn)得這個男人,是家蒨公司的小老板,叫張酉智,當(dāng)年是他橫刀奪愛,如今又將家蒨棄之如敝屣。
張酉智顯然對在此看見宇樓感到十二萬分的震驚。
「我,送家蒨回來……」宇樓的舌頭忽然打結(jié)。
張酉智控制著情緒,擺出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我來送帖子的,下個月在『凱悅』,賞個臉,帶家蒨一起來吧!」
家蒨從房里出來,搶過紅帖,當(dāng)場將它撕個粉碎。
張酉智出其不意的甩了家蒨一個清脆的耳括子。
宇樓憤怒的揪住張酉智,狠狠打了他兩拳。
「你這個孬種,移情別戀還動手打人」
「你懂什么?」張酉智不甘示弱,兩個人從客廳扭打到玄關(guān)外。
「我是不會哄女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始亂終棄!」宇樓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我要一個沒有靈魂的林家蒨做什么?」張酉智恨恨的說:「她嘴上說跟你分手,可是她的心里沒有一天忘記你!」
張酉智沖進(jìn)客廳,打開電視機(jī)下的櫥柜,瘋狂的把里面的錄影帶全搜括出來:「這些都是你導(dǎo)的戲,一集不漏,全在里面,她全部都錄下來了,這是什么意思……舊情難了?好,我成全你們,我不是始亂終棄,你們聽清楚,我只是不打算繼續(xù)當(dāng)白癡!」他將鑰匙丟在家蒨面前,落寞的走了。
宇樓和家蒨在屋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家蒨才慢慢的將錄影帶一支支的擺進(jìn)矮柜里。
宇樓過來幫忙,但不知該說些什么。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家蒨一直低垂著頭。
宇樓扳過她的肩膀:「你真的要我走嗎?」
宇樓望著她。
她躲避他熾熱的目光:「昨天去找你,是我一時沖動。」
「那又怎么樣呢?」宇樓沉重的問:「當(dāng)初你為什么一定要離開我?」
「我以為你會留我!」家蒨冷笑一聲:「可是你什么都沒說,我想,我們的感情真的是走到盡頭了吧!」
「之后你為什么不找我呢?」宇樓問。
「你也沒找過我啊!」
「我忙!」宇樓辯解。
「又是這個理由!」家蒨太熟悉他這種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了。
「我錯了!」宇樓這是第一次向她當(dāng)面認(rèn)錯。
「你沒錯,是我錯,我罪有應(yīng)得……」家蒨有些感傷:「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母親來找過我,她說,我總有一天會后悔莫及。」
「我媽居然跑來威脅你」宇樓雖然知道母親是愛子心切,但感情的事一但有長輩介入,情況總顯得更為惡化。
從林家蒨的住處回來,楊太太一臉怒氣的質(zhì)問宇樓:
「你怎么搞的?出門也不說一聲,大哥大又不帶著,誰知道你搞什么!」
「媽,你是吃了幾斤炸藥啊」宇樓從沒見過楊太太這么煩躁。
于媜低聲說:「電視臺一個龍先生找你……」
「他女兒今天生日,昨天晚上打電話過來就找不到你的人,」楊太太垮著一張臉說:「平常忙,說沒時間交女朋友,現(xiàn)在有個大好的機(jī)會,你不要老是吊兒啷當(dāng)?shù)暮貌缓茫俊?br />
「媽 ,我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宇樓有點(diǎn)不耐煩。
宇樓的目光無意間觸及到于媜,他決定以這個機(jī)會表明自己的心態(tài)。
「昨天我接了一通電話……是家蒨打來的!
「家蒨」楊太太有些訝異:「她不是另外有男朋友了,還來找你做什么」
「她沒有男朋友!褂顦菦Q定替家蒨隱瞞一些事。
楊太太沉默了一下,說:「那你也沒必要讓她揮之則去,招之即來……你昨晚跟她在一起?」
「媽 ,我三十歲了!」宇樓沒想到母親會抗議這種事情,況且于媜還在。
于媜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悄悄的回自己房里去了。
宇樓發(fā)現(xiàn)母親對家蒨仍存在一些不諒解,于是他打算不多提兩人之間的情況,楊太太似乎也不想多問,她以冷漠表示拒絕承認(rèn)兒子與舊女友復(fù)合。
楊宇樓來找于媜。
于媜先開口恭喜他。
「你沒看見我媽那個死樣子!」宇樓嘆了一口氣,又問她:「唐語威還有沒有來找你?」
「沒有!」于媜說。
「喔,」宇樓想,還是不要說出語威找過他的事吧!
「如果唐語晴回來,你還會選擇『她』嗎?」于媜望著宇樓。
「你是說家蒨」
「嗯,或是那個電視臺老板的女兒!」
宇樓沉默了半晌,說:「在昨天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跟家蒨認(rèn)識得太久,太平淡,連分手的痛苦都可以壓在心里面,昨天見到她,我才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別人不能取代的感情在里面!
「喔,」于媜原本想給宇樓一個笑容,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下來。
宇樓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的抽了兩張面紙給她:「別哭,別哭,我最不會哄女孩子了!」
于媜很快的擦干眼淚,勉強(qiáng)笑說:「你能跟你女朋友破鏡重圓,真是太好了!
「你真的這么想嗎?」宇樓有些懷疑,語威不是說她一直暗戀著他嗎?
于媜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宇樓始終不曾因?yàn)樗陌V心而走進(jìn)她的生命,但于媜反而更喜歡宇樓從一而終的愛情觀……
語晴在報紙上看見阿豹在三溫暖遭人砍殺身夭的消息,有些訝異,但興奮的情緒更多一些。
「看什么?」陶斯湊過頭來。
「阿豹死了!」語晴說。
「真的嗎?」陶斯拿過報紙,心事重重的說:「他的報應(yīng)來得真快!」
語晴沉默著。
「想什么」陶斯問。
「上個禮拜我在路上遇見公司的姚總裁。」語晴看了看陶斯:「既然阿豹死了,我想我也該恢復(fù)正常生活了!
陶斯若有所思的說:「你早該恢復(fù)你以往的作息了!
「你賣出去的店還買得回來嗎?」語晴問。
「對方開了個天價,談了兩次都沒有收獲,反正現(xiàn)在也不景氣,不如在酒店里彈彈琴!固账箤ぷ飨騺矸e極度不高。
「在泰國的時候,我看過你寫歌!拐Z晴說。
「玩玩而已,我又沒有門路進(jìn)唱片公司。」
「我也許可以試試一些管道……」語晴思索著一些接觸過的演藝圈人物。
「欸,你眼珠子別轉(zhuǎn)了,我不靠裙帶關(guān)系的!
語晴白了他一眼:「我想當(dāng)你的經(jīng)紀(jì)人不行嗎?」
「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啰」陶斯看看手表:「我該上班了。」
「喔,」語晴看著他整理琴譜:「如果現(xiàn)在讓你許一個愿望,你希望實(shí)現(xiàn)什么事情?」
「我們現(xiàn)在就結(jié)婚!」陶斯毫不思索的說。
「我跟你說真的!」語晴笑道。
「我也跟你說真的!」陶斯在她頸項(xiàng)上親了一口:「我該走了,Bye!」
「Bye!」語晴想起對齊正東做過的承諾,整個人便沉悶起來。
陶斯走后不久,傳真機(jī)傳進(jìn)一張?zhí)﹪纳鐣嫘侣劊厦娴侵Z晴被囚禁的妓女戶失火的消息。
齊正東果真手腳俐落的替她報了仇……
電話響了,語晴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接聽。
「語晴嗎?我是齊叔,收到我的傳真了吧」
「收到了,」語晴的心里充滿了許多復(fù)雜的情緒。
「你答應(yīng)我的事,沒忘吧」齊正東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
「我會離開陶斯的。」語晴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就在此時,陶斯面對著和語晴一樣難以割舍的問題。
在陶斯彈琴的飯店里,姜玲以幽怨的表情質(zhì)問他:「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都忘了嗎?」
「放過我吧!」陶斯懇求著。
「你反悔了」姜玲的臉色變得慘白:「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愛了你這么久,你就忍心一次一次這樣傷害我嗎」
她忽然哀怨的哭泣起來,引得眾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眼光。
「你不要哭了,」陶斯掏出手帕給她:「除了離開唐語晴,我就不能用其他方式報答你嗎?」
「不能!」姜玲說得斬釘截鐵。
其實(shí)陶斯早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以他對姜玲的了解,多說無益,當(dāng)初許諾的條件,如今將成為他一生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