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當母親的經驗,但是上一世有個好母親,陸清菀可以復制,當然每個人的情況不同,上一世她父母雙全,這一世她的孩子缺了父親,因此當母親的同時也要扮父親的角色,所以她很寵愛孩子,只要能力范圍,她都會滿足他們的要求,不過她對孩子的要求也很嚴格,不對的行為絕對不容許。
瞧見兩個孩子一身狼狽從外面走回來,明顯在泥地上滾過,陸云蓉甚至哭成了一只小花貓,而陸云驥顫抖的緊咬下唇,陸清菀臉色一沉,什么也沒說,吩咐春兒去燒熱水,送到西側間耳房,便帶兩個孩子回房。
廚房早午晚膳左右都會備上熱水,因此沒等多久琴嬤嬤跟著春兒送熱水過來,陸清菀簡單的先幫女兒沖洗,再來是兒子,前后不到一個時辰。
陸清菀看著坑上的孩子們,坐著端端正正,一副認錯樣的低著頭,對于他們的態度很滿意,口氣自然溫和,“打架了?”
兩個小家伙很有默契的點點頭。
“我說過,無論什么原因,只要打架就必須接受處罰,記得嗎?”
兩個小家伙又點點頭。
“你們先說說看,為何打架就必須接受處罰?”陸清菀先看哥哥,再看妹妹。
“打架不會記得輕重,很容易出事!
“一個不小心,撞到頭,就會變成笨蛋!
陸清菀滿意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復,是要他們能夠記住!昂美,你們覺得應該如何處罰?”
兩個小家伙對視一眼,同時抬起頭看著她,“大字三張小字五張!
陸清菀不贊成體罰,罰寫可以順道讓他們練字,這倒不錯,不過她搖了搖頭,提出她要的數量,“加上原本每日要寫的字,一日大字六張小字十五張。”
兩個小家伙又對視一眼,牙一咬,點頭應了。
“一個月!
兩個小像伙的肩膀瞬間垮下來,陸云驥囁嚅的道:“一個月會不會太久了?”
“半個月就好了。”陸云蓉連忙道。
“我覺得一個月不會太久,又能保證你們不會轉眼就忘了!标懬遢抑皇窃试S他們提出處罰的內容,可不會由著他們拍板決定。
“我們保證不會忘了,對嗎?”陸云驥轉頭看著妹妹,立馬得來她舉手附和。
“一個月!标懬遢铱墒呛軋猿肿詡兒該守住的界線。
“娘親……”
“你們更喜歡兩個月嗎?”
兩個小家伙同時用力的搖搖頭,“一個月!
“好啦,這會兒可以說了,你們為何打架?”雖然凡事應該先問理由,可是她擔心借口太合理會不忍心處罰,因此倒著來,先決定如何處罰,再知道事情始末。
兩個孩子又互看了一眼,同時低下頭來,半晌,陸云驥怯怯的道:“虎子說我們是沒有爹的野孩子!
陸清菀不喜歡兩個孩子跟村里的孩子玩,寡婦門前是非多,村里的人對他們一直懷著惡意,若非他們背后有京城權貴,人家早就找各種理由欺上門了,但她也不同意關在自個兒的象牙塔,孩子應該與外人多接觸,善意也好,惡意也罷,理當親眼去見識這個世界的美與丑,所以除了提醒孩子要遵守的安全規則,她不會拘著孩子,由著他們自個兒去碰撞去學習。
“娘親說過,每個孩子都有爹有娘,只是基于種種原因,爹娘不見得可以長伴孩子們身邊,而你們的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比缃袼桓以佟霸{咒”孩子們的爹死了,因為此人很可能是某人。
兩個孩子的頭更低了,娘親說過的話他們一直記著,可是他們想爹爹。
陸清菀嘆了聲氣,上了炕,將兩個孩子圈進懷里,“你們要記住,只要爹爹能在你們身邊,他一定會守著你們!
過了一會兒,陸云驥抬起頭來,好奇的問:“娘親,爹爹是什么樣的人?”
“……你們爹爹是很厲害的人!痹饔洃浿嘘P于前夫的部分真的很少,可是某人很鮮活,她就拿他當范本好了。
“爹爹多厲害?”陸云驥的追問也挑起陸云蓉的好奇,她也抬起頭瞅著娘親。
雖說有某人當范本,但是陸清菀只打算拿來敷衍,并不想仔細回答這個問題,這會兒面對兩個孩子渴慕的目光,想避開又覺得不忍。
略一思付,陸清菀再三斟酌的道:“你們爹爹是一個將軍,敵人聞之喪膽,你們說是不是很厲害?”
兩個孩子很用力的點點頭,兩眼滿是崇拜的星星。
“娘親說過,嘴巴長在人家臉上,說什么都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的事,我們管不了,當然也沒必要放在心上。”陸清菀還是趕緊轉移話題,說越多破綻越多,她越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頓了一下,陸云親很委屈的說:“虎子說爹爹不要我們了!标懺迫乜蓱z兮兮的抿著嘴!暗粫幌矚g我們,對不對?”
陸清菀很想罵人,兔崽子,自個兒不討人喜歡,就把矛頭指向別人……忍住,她柔聲的反問:“舅舅喜歡你們嗎?”
兩個孩子想當然的點點頭。
“舅舅喜歡你們,爹爹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們?”這句話根本不符合邏輯,但如今自動將小人帶入父親的角色,她也就理直氣壯。
陸云驥立馬笑了,“舅舅說最喜歡我們了!
“嗯,舅舅最疼我們了,無論我們要什么,只要能力范圍,他一定買給我們。”陸云蓉伸出手指一一數來,“舅舅給我們買了空竹、泥叫叫、陶響球、九連環、掛虎和大座獅、風車……好多好多,我都數不清了!
陸清菀唇角一抽,這些東西她不是也有買嗎?有時候她覺得兩個孩子好像更喜歡“父親”,而不是她這個娘親……算了,過去四年一直缺席的角色出現了,兩個孩子難免會巴著不放,也不知道這個角色能夠在他們生命當中待多久,她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陸清菀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試著將他們的注意力從某人身上拉回來,“以后遇到不開心的事,只要想到有很多人愛你們,你們很幸福,這不就好了嗎?”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陸云驥很懂得利用機會提出要求,“娘親,今晚我可以跟舅舅睡嗎?”
“娘親,我也要!标懺迫丶泵Φ牡馈
陸清菀有一種被雷劈到的感覺,怎么還是繞不開他?“娘親沒意見,可是舅舅應該不會答應,舅舅不習慣跟人家睡。”
“舅舅答應過我們,只要娘親說好,舅舅就沒問題!
“嗯,舅舅還答應我們連續說三個故事!
陸清菀無話可說了,一個不小心將自個兒坑了,而兩個孩子當然是開開心心的下炕跑去收拾東西,準備晚上移駕客房。
盡管順利擺平兩個孩子,但關于“父親”這個話題卻落在心上,陸清菀忍不住為此發愁,她是不是應該向孩子介紹他們的父親?雖然她對外宣稱自己是“寡婦”,但并未對孩子言明父親死了,畢竟人家沒死卻說人家死了,這很不道德,只能用“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這種話來哄哄孩子。
原主背著臭名和離離開輔國公府,因此她生下孩子后都不曾想過讓孩子回去輔國公府,其中不乏原主身體不好,徘徊于生死之間,哪有心思籌謀孩子的事,可撇開原主的想法單問她自己,其實孩子應該有權利知道自個兒的父親是誰,是什么樣的人,至少別人問起,他們不會窘得連個影像都描繪不出來。
陸清菀走到臺階坐下,雙手支著下巴擱在雙膝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楚蕭陵沒想到今日的“夜探”可以見到她走出房間,既然遇上了,當然是大大方方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怎么了?”
見到他,陸清菀一點也不奇怪,他每日都會過來一趟,就是昨晚兩個孩子跟他睡覺,他還是來了,待她關上窗子他就走人,她又不是傻子,還看不出他是為她而來嗎?可是他什么都不說,她自然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怎么了?”她懶洋洋的反問。
“我瞧你一整日心神不寧。”
“是嗎?”
“你不知道自個兒臉臉上寫著“我有事”嗎?”
頓了一下,陸清菀直起身子,“我沒事,只是有個關卡過不了!
楚蕭陵微微挑起眉,“什么關卡過不了?”
半晌,陸清菀幽幽的道來,“兩個孩子明明很想知道父親的事,但我只想忘了過去,對他們是不是很不公平?”
“不公平,對孩子的父親也不公平!
陸清菀惡狠狠的瞪過去,“哪兒不公平?”
楚蕭陵毫不退縮的迎接她的怒視,“孩子有知道的權利,父親也有知道的權利!
“他害我吃了那么多苦頭,我為何要告訴他?”這是發自原主內心的吶喊,遭人家污蔑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是他的無情讓原主徹底死心求去。
“我……他怎么害你吃了很多苦頭?”楚蕭陵差一點忘了自個兒的角色!拔颐髅髟獾较莺,可是他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由著人家污蔑我,逼著我和離歸家,最后又被逼著來到這兒九死一生生下兩個孩子,嘗盡苦頭,這難道不是他的錯嗎?”
原主那么善良柔弱,遇人遇事只知忍讓,怎么可能因為嫉妒就謀害夫君的表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遭人陷害,然而輔國公府沒有一個人想查清楚真相,只是迫不及待抓住這個機會逼她離開。
對于那個意外,楚蕭陵有過懷疑,但最關鍵的證人是她的貼身大丫鬟,而且他立馬要離開京城遠赴西北,他擔心她留在輔國公府不久就會“病死”,他娘不喜歡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折騰她,以她當時的性子根本受不了。
“若是遭到陷害,為何不想法子證明自個兒的清白?”
“無論輔國公府,還是晉安侯府,都迫不及待想將我弄走,我一個和離的庶女,且姨娘都死了,誰能幫我證明自個兒的清白?”就算當時她穿越過來,在那種情況下,她也會做出跟原主一樣的選擇,因為繼續留在京城,最后只有死路一條。
“你想查明真相嗎?”
陸清菀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誰愿意身上有個污點?”其實京城已經離她很遠了,她并不在意真相是什么,但是原主至死都惦記著那個冤屈,她覺得有必要還原主一個公道,還有,驥哥兒將來要參加科舉,蓉姐兒將來要嫁人,當娘的身上最好不要有污點。
“那你就應該回京查明真相,討回公道。”
“我已經和離了,想追查真相太難了!
“我可以幫你。”
陸清菀一笑置之,五年了,該有的痕跡早已抹去,真相只怕永遠石沉大海。
“你不相信我?”
陸清菀搖了搖頭,好笑的道:“我們好像扯太遠了。”
“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嗎?”楚蕭陵可不愿意配合她轉移話題。
略微一頓,陸清菀點出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若是一輩子待在這兒,真相對我來說沒多大的意義。”
“那就回京。”
陸清菀再次一笑置之,懶得跟他說了,這次索性站起來,轉身準備回房。
楚蕭陵伸手拉住她,她不由得一僵,想抽回自個兒的手,可是他不放,還接著道:“回京的事你好好考慮!
冷冷一笑,陸清菀淡漠的道:“京城已經沒有我立足之地。”
“皇上又沒有下旨禁你入京,京城怎么可能沒有你立足之地?”
“有時候不需要皇上下旨,相識之人有心孤立你,你就難以在那兒立足。”原主是性子軟了點,但也是個聰明又通透的人,為何要選擇北燕州的莊子安身?那是因為看出嫡母和婆婆都恨不得她死,若她不識相,還要在她們眼前晃來晃去,她們肯定會痛下殺手,因此她離京城越遠越好,而且日子一定要過得很苦。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原主會同時得罪了嫡母和婆婆?
嫡母不喜歡庶女這不難理解,可晉安侯府并非只有她一個庶出的,其他庶子女待遇不差,且嫡母沒有生女兒,又是個重視臉面的人,對他們的教導也是用了心思,這一點從原主自幼學習書畫就看得出來,也因為如此,嫡母恨欲其死的態度令她不解。
至于婆婆的嫌棄,她懂,庶女憑什么嫁給高貴出色的世子?可是再不喜,她都嫁了,為何過了幾年才要出手對付她?
“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孤立你!迸说牡匚蝗Q于男人的權勢,這次他回到京城后不再只是一個千總,而是震懾西北的宣武將軍,而且他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放著不管,他會真正成為她的靠山。
陸清菀挑釁的揚起眉,“你是我的誰?表哥嗎?”
“……”時候未到,他還不能攤牌。
陸清苑用力扯回自個兒的手,大步走向房間,同時丟下一句話,“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說大話!
楚蕭陵忍不住苦笑,他在她心目中肯定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她明明猜到他是誰了,還是不愿意面對……沒關系,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了,他會帶他們回京,一個都不會落下。
某日早上醒來,看見某人又留下書信和銀票離開,陸清菀已經可以視為三餐一樣的尋常狀態,依舊該干啥就干啥,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當然,她為兩個孩子小小擔心了一下,但顯然有過前例,兩個孩子認定他還會回來,很快就放下了。
陸清菀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不過她也不樂意當個潑冷水的娘親,時日久了,記憶就會模糊,傷心難過的感覺就會淡化,她也就讓兩個孩子自行消化。
關于那夜與某人討論的話題,雖然后來偏掉了,但是陸清菀并未忘記此事,兩個孩子確實有知道父親是誰的權利,不過如何開這個口教她傷透腦筋了。
陸清菀今日帶著兩個孩子作畫,取的景是“小雞覓食”,將小雞散放在莊子的曬谷場,灑了一些米粒還有蚯蚓,可惜她的心思一直在琢磨如何開口這件事,一個時辰過后還未畫出一只爛泥中的蚯蚓。
“娘親生病了?”陸云驥像個小大人似的摸了摸陸清菀的額頭,再摸摸自個兒的額頭,再來是妹妹的,溫度一樣,沒發燒啊。
陸清菀唇角一抽,難怪說父母是孩子的榜樣,瞧他的舉動,跟她一模一樣。“娘親沒生病,只是忙著想事情,還來不及落筆!
“什么事令娘親如此傷神?”陸云驥一臉的嚴肅,套句舅舅所言,爹爹不在時,他這個家中的男丁就是一家之主,不但要照顧妹妹,還要照顧娘親。
“娘親有心事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可聰明了,我們給娘親出主意。”凡事有哥哥擋在前面,陸云蓉更顯天真活潑,不像哥哥喜歡板著臉,她總是笑嘻嘻的。
陸清菀笑了,摸了摸他們的頭,“謝謝你們,我正好有事想告訴你們!
兩個孩子眼睛一亮,感覺自個兒得到重視,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牽著陸清菀,“娘親,我們去那邊坐下!
陸清菀點了點頭,由著兩個孩子拉著她站起身,走到臺階坐下。
“娘親,說吧,我們洗耳恭聽!标懬弩K正襟危坐的道。
“嗯,洗耳恭聽!标懺迫剡煞有其事的挖了挖耳朵。
陸清菀故作苦惱的道:“你們兩個能不能輕松點?要不,娘親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兩個孩子頓時不知所措,終于脫去偽裝的小大人模樣,恢復小孩子的身分。
陸清菀忍俊不住的笑了,輕輕捏了捏兩個小家伙的臉頰,“你們就當娘親在說故事,這不就好了嗎?”
這對他們而言不是難事,聽故事嘛。
陸濟菀見他們放松下來,略一琢磨,索性當成聊天似的問:“我說過你們的爹爹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們想知道在哪兒嗎?”
兩個孩子很驚訝,娘親不喜歡他們問起爹爹,今日怎么主動提起爹爹?他們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兩人同聲問:“爹爹在哪兒?”
“你們爹爹去了西北!标懬遢移鹕頁炝艘桓鶚渲,再回到原位坐下,用樹枝在地上畫圈圈,點出西北跟他們的距離有多遠,“我的桃花村在這兒,西北在這兒!
“爹爹為什么要去西北?”
“你們爹爹是武將,皇上下了命令,他就得去西北!
“皇上為什么要爹爹去西北?”
“西北旁邊有一個很野蠻的國家——夏國,每年到了冬日,他們就會跑來偷襲我們大梁的村莊,搶奪我們的食物,你們爹爹就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那兒打壞人,趕走他們!标懬弩K驚叫一聲,拍掌道:“娘親說過,爹爹是很厲害的將軍!
“你們爹爹不只是會領兵打仗,他還很聰明很會讀書,寫了一手好字!眱蓚孩子閃爍著一雙黑亮亮的大眼,里面滿滿對父親的崇拜之情,可是……
“爹爹為何都不來看我們?”
“爹爹真的不喜歡我們嗎?”
略一遲疑,陸清菀還是坦然道來:“爹爹不是不想看你們,更不是不喜歡你們,爹爹根本不知道你們。”
兩個孩子顯然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娘親的意思。
陸清菀只好從當初遭到陷害開始道來,直至她來到桃花村,接著發現腹中有了孩子,幾乎耗盡力氣生下他們后,她就纏綿病榻,根本不可能將他們的事告訴他們爹爹,更別說她也不知道上哪兒尋他們的爹爹,拖著拖著,就一直拖到如今。
聽完來龍去脈,兩個孩子只是抿著嘴,久久不發一語。
雖然兩個孩子性格不同,但是遇到事情,反應往往一模一樣。
陸清菀摸了摸他們的頭,“怎么了?”
陸云驥看著她,擔憂的咬了咬下唇,“若爹爹知道我們,爹爹會不會將我們從娘親身邊帶走?”
陸云蓉趕緊搖頭道:“我想要爹爹,但是我不要離開娘親身邊。”
陸清菀將兩個孩子摟進懷里,“沒有人可以將你們從娘親身邊帶走!
頓了一下,陸云驥小小聲的道:“娘親,我可以見爹爹嗎?”
“我也想見爹爹,我都不知道爹爹長什么樣子!
“娘親會讓你們見到爹爹。”若某人真的是她前夫,他遲早會攤牌。
陸云驥想到什么似的兩眼一亮,“娘親會畫爹爹嗎?”
聞言,陸云蓉激動的抓著母親的手,“娘親不是說畫人像最簡單嗎?”
素描對于她來說確實很難簡單,可是……陸清菀頭疼了,原主記憶中的前夫實在很模糊,這教她從何畫起?而某人又一直保持易容的樣子,“娘親!”
看兩個孩子又渴慕又期待的樣子,陸清菀實在拒絕不了,只能硬著頭皮道:“娘親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