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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嬌娘惹不得(下) 第十五章 承諾一輩子(1)
作者:千尋
  冉莘病了,自從開始習醫之后,她再沒生過病,但現在她的腦袋昏昏沉沉、恍恍惚惚,身子像棉絮似的,輕飄飄、軟綿綿。

  頭這樣昏沉,心還是委屈得緊,眼淚滑過臉頰,她的憋屈無處可說。一直是這樣的,她的委屈從來都沒有人可以訴說。

  她喜歡的男人討厭她,她想,也許長大就會好了,沒想到皇上要把她嫁給另一個,她害怕表面溫和實則對誰都疏離、對誰都戴著面具的大皇子,可是父親那樣的歡天喜地,繼母嫉妒到不行,隨著婚禮越來越迫近,她每天都有想逃的欲望。

  她上京了,在驛站的深夜里,她身子很熱、頭很昏,她想,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在蒙蒙朧朧間,她看見他向自己靠近,一時間她狂喜不已。

  不是大皇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樣熱情,但她很快樂、很雀躍、很歡喜,她愿意把自己交給他,愿意和他一起沉淪……夜深人未靜,她想霸住他,用盡所有的力氣。

  誰曉得天亮了,太陽升起,她卻墜入地獄,她看見他眼底的憎惡與自恨,看見他的后悔與怒氣……她猛然想起,他是那樣的討厭她……往后,只怕會更恨吧?

  讓她害怕的不是未來即將面對的險境,而是他的痛恨,他肯定恨死她了,肯定想要永遠都別看見她。

  聽說他挨了板子,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肯說。

  她知道的啊,他一定覺得自己沒錯,一定覺得錯在她,是她害他留下惡名聲,是她害他兄弟鬩墻,她不敢見他,她連想都不敢想到他。

  她以為腹中的孩子會改變一切,或許因為孩子,他不會再那么討厭她,也許愿意讓她留在身邊,也許很多很多年以后,他會漸漸將她視為親人,也許老到某天,他會愿意再度牽起她的手,送她一盞新花燈。

  可是她被拒于門外,下人的不屑與諷刺,代表著他的態度,所以她知道,他恨她這件事,再也不會改變,她想像的那些“也許”,永遠不會發生。

  她的心死了,看著厚厚的兩扇門關上,她知道,他把她關在門外,關在他的人生之外。師父救下她那天,她再沒想過死,但那一刻,她想,說不定死去,會是更好的選擇……那個時候,怎么不死呢?如果那時死去,就不必面對后來的一切……

  心很酸,無比的委屈,說不出的疼痛,眉頭在額間打結,汗水流滿全身,呻吟逸出口……

  她的悲痛扯痛他的心,燕歷鈞怒喝,“還要多久才到?”

  他一喊,馬車速度加快,拉著他們進京,進入王府。

  緩緩張開眼睛,她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他懷里,一抬眼便撞見他寫滿抱歉的目光。他表達歉意的方法都是這樣?把人牢牢抱在身上?

  發現她清醒,燕歷鈞忙道:“你好點了沒?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太醫就在旁邊,我讓人……”

  “我沒事。”

  聽見這句回答,隨安面上一喜,搶話道:“姑娘已經沒事,爺是不是可以進宮了,皇上在等著呢!

  “啰嗦,出去!”燕歷鈞斥喝。

  隨安滿臉憋屈,像憋了十幾天的大便未解。怎么辦啊,打爺進京回到王府,宮里已經來傳了兩次口諭,讓爺速速進宮面圣,可是爺遲遲不進宮,怕是再一會兒……皇上就要下旨了。

  到時,皇上舍不得打親兒子,難道會舍不得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隨安出門,一面走一面揉屁股,棍子還沒來,屁股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渴嗎?”燕歷鈞問。

  “渴!比捷坊卮。

  他沒把冉莘放在床上,而是把她抱起來走到桌邊,倒一杯水,喂給她,然后再起回床上,她依舊掛在他身上,他對她和點點都是比照辦理。

  “放我下來。”

  “不要!彼芙^得很霸道。

  “皇上宣你,快進宮!

  “不要!彼恢话缘溃幼稚。

  “那你要怎樣?”

  “我要跟你說清楚!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夠清楚!彼龥Q定把點點給他,而他也決定用四堵墻關她一輩子,他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接下來要做的只剩下妥協。

  看是他妥協,或者她妥協?

  她相信,結論會是后者,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是低低在下的仵作娘子,她的能力不足以讓她抗拒他的決定。

  她能夠做的,大抵只剩下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在那之前,敢反抗,就要有被修理的準備,這種經驗在他身上,她“獲益良多”。

  “不清楚。”

  “好吧,你想說什么,說吧,我聽!

  “你的個性太綿軟,別人欺負你,你只會吞忍,不懂反抗,這是非常要不得的毛病!

  什么?竟然是她的問題?他刻薄、他惡毒,他戰斗力那么強,打不過,還允許她逃?她不指控,是因為性情溫良,他非但不反省,還怨上她?這是什么世道。

  滿肚子的心酸涌上,她恨死自己了,怎么就愛上這種霸王?

  再也忍不住,舉起拳頭,狠狠揍他一記,她用盡全力,他卻不痛不癢,她氣得眼眶泛紅,他心疼得亂七八糟,卻怎么都說不出對不起。

  “你以為我喜歡吞忍,以為我不想反抗?你知不知道我沒有爹娘,只有后爹和后娘?如果我不夠乖、不夠小心翼翼,不像老鼠那樣時時躲在洞里,我早就死了幾百次。

  “你發完脾氣,就算是自己做錯,連一句對不起都不需要說,所有人皆會搶上來替你把事情弭平,我敢嗎?我能嗎?我不過生場病,在半夜里哭著喊娘,就被斷藥、斷糧,還被打得兩頰腫脹。”

  燕歷鈞聞言大怒,“為什么?”

  “因為傳揚出去,會壞了夏氏的名聲。妹妹搶走我娘的遺物,我忍不住氣,推了一把,下場是什么?是祠堂罰跪三天,在天寒地凍的數九寒天,我病了整整三個月,瘦到連自己都不認識,能下床后,第一件事是跪謝繼母為我延醫治病。

  “憤怒、反抗是你們這種人的權利,因為有父母維護你們的權利,我想活著,只能忍氣吞聲,只能溫和良善、寬和無爭,最好還要無知無膽,被占了便宜、受盡委屈,還要表現出感激。

  “生性綿軟是我愿意的嗎?有沒有人替我想過,我這種人進了東宮會是什么下場。沒有!皇家認為賜婚就是賜福,人人都該欣喜接受。

  “繼母、妹妹認為我這種薄命人受不得厚恩,幾度在吃食里下藥,企圖害我性命,嫁是死,不嫁也是死,前狼后虎,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退。

  “你們當皇子、你們搶大位,跟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用我的鮮血來開道?

  “好,沒關系,你們盡管爭奪為惡,下場我來收拾,可是有沒有人感謝我一句,絲毫沒有,提起徐皎月,外人是怎么評說的?哦……那個失貞的女人!

  “燕歷鈞,如果有一點點的可能,我但愿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再與你有牽扯,可是……你贏了,我會照你的意思,乖乖待在四堵墻內,我會繼續綿軟、繼續委屈求全,安靜終老一生。這樣,你滿意了嗎?”她用盡力氣說完后,全身脫了力,像破布似的癱在他懷里。

  他沒說話,只是板著臉,只是將她擁進懷里,緊緊圈住,不松手。她仍然激動不已,胸口起伏不定,他的下巴靠在她肩膀,肌肉緊繃。

  她不語,他也不說話,只有急促的呼吸昭告著兩人的心情。

  兩人靜默很久,久到她又想將他推開時,他終于說話了,說出他打死都說不出口的話。

  “對不起。”

  三個字,冉莘震驚,他居然說……對不起?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緊接著,他說第二次“對不起”,第三次“對不起”,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哭了,但此刻,眼淚順著頰邊汩汩滑下,一串一串,滴落他的頸間,溫溫熱熱地灼痛他的心。

  “對不起,請相信我一次,不會有你擔心的事,不管父皇母后怎么決定,你將會是我唯一的妻子,不會有繼母刻薄點點,我不會把你圈在四堵墻里,我要帶著你和點點,讓你們分享我的世界。

  “我說喜歡你,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真心真意,對于感情,我很魯鈍,我后知后覺,后來才知道,原來對你的那種感覺不是討厭,而是喜歡,所以惹你、欺負你,只是希望你看見我,別躲我、別對我那么冷漠,我不是生氣你性情綿軟,而是心疼你有委屈卻不敢說。

  “我是皇子,所有人都將就我、服從我,我認為理所當然,可是你的服從屈就讓我好難受,像被蟲子叮了咬了,難過得說不出話。

  “我欺負所有欺負過你的人,自以為那種行為叫做申張正義,但欺負你最厲害的分明就是我,大皇兄說我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理直氣壯認定,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欺負,誰都不許碰。

  “你不知道,每次過完年,我就在盼著寧王帶你進京,我扳著指頭細數日子,知道你進宮,就迫不及待跑去給母后請安,因為我想在第一時間看見你,想看看小丫頭有沒有再長大、再變美一點點?

  “六年前,我犯下大錯,父皇明知道我是遭人陷害,為什么還非要打我板子,把我關上大半年?因為我堅持將錯就錯,我要娶你為妃,我的堅持讓父皇暴跳如雷,但就算打得我皮開肉綻我也不肯改口放棄。

  “我很痛,卻也暗自開心,自從知道父皇為你和大皇兄賜婚后,我莫名地焦躁、坐立不安,脾氣壞到連貓狗看見我都要繞路跑開,沒想到一句‘我要將錯就錯,娶徐皎月為妻’竟讓我平復了所有不平情緒。

  “我不懂愛情,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我知道,非這么做不可,我的堅持氣壞了父皇,外頭謠言傳沸沸揚揚,我但沒有生氣,還很高興,從此壞了名聲,沒有女人肯嫁我,會不會到最后,你成了我唯一能夠選擇的對象?

  “木槿說,你放下自尊到皇子府見我,卻被阻在門外。皎月,他們不是皇子府的人,是父皇派來監視我的宮女內監,父皇擔心我不顧一切帶著你私奔……”

  私奔?他竟然這樣想過?冉莘不敢相信。

  燕歷鈞松開她,捧起她的臉,認真道:“請你相信我,我已經不是當年沖動魯莽,心無成算的燕歷鈞,六年前我做不到的事,現在我有能力做到,我會給你、給點點幸福,我會保護你們,給你們最好的生活,不是因為罪惡感或責任,而是因為,我愛你們!

  他的話回蕩在她耳邊,久久不散,紅暈卻一點一點爬上她的臉,心被填滿……

  聞言匆匆趕來的霍驥和太子,進到御書房,看見燕歷鈞那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表情,心里均是咯噔一聲,暗嘆完蛋,這小子真與皇帝杠上了!

  太子快步走到皇帝身側,遞上一盞清心茶,低聲道:“父皇息怒。”

  霍驥剛率軍到玉音寺后山,把窩藏在那里的萬人軍隊給拿下,染血的戰袍還沒脫下,就聽見燕歷鈞進宮鬧事。

  并肩作戰多年,他和燕歷鈞早就是換帖兄弟,能不知道他一旦認定便非要一條道走到底的固執?看著里頭的氣氛,濃眉皺成直線,燕歷鈞這是把皇帝當倭寇,不滅敵人誓不返?

  太子瞪了燕歷鈞一眼,就算殺敵也得迂回著來,這般直來直往,不被打得落花流水才怪。

  “你行啊,朕三催四請,還得下一道圣旨,才能把你給請進宮!被实勐曇衾涞孟癖。

  看著燕歷鈞,銳利目光像刀子似的剜人心肉,從收到信那天起,皇帝的心情就無法平靜。

  他記得容玥公主,那樣一個風華絕代、清艷聰慧的女子,曾經他有求娶之心,可那是冉帝的獨生女,日后定要繼承大統,豈能妄想,誰想得到冉國竟會同意歸順,消息傳來時,他高興得無法入眠,豈料兩人終是無緣。

  之前老四讓人送回來的冊子里,記載著她被耶律信安擄走又設計脫逃的過程,看著她的字跡,心潮起伏不定。尤其看到容玥的徒弟如何對付北遼人、如何破解機關的過程,他打心里喜悅,容玥親手教出來的徒弟,果然和她一樣是個奇女子,竟為大燕立下如此功勞。

  就算冉莘什么都沒做,光是愛屋及烏,他都會大加賞賜,何況她呈上藏寶圖,那是玄鐵礦吶,有這么好的東西,大燕王朝肯定能夠千秋萬代,繁榮昌盛。

  他在這頭和大臣討論要如何賞賜冉莘,金銀珠寶不夠,還得給封號地位,他愿意竭盡所有給冉莘無比尊榮,然后……

  什么?!冉莘她竟是多年前在京城名盛一時的徐皎月!

  她不是死了嗎?她的出現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在經歷逼宮事件之后,他對任何事都多上幾分心眼。

  他急著知道答案,早早派人在城門口守著,沒想到這家伙回京卻沒立刻進宮,他派人三催四請,最后還得下道圣旨,才能請動他的大駕。

  這個老四,歷練得多,膽子也肥啦!

  不過,兒子是自己生的,能忍就忍了,可聽聽,他說的是什么話?他竟然要娶徐皎月為正妃?!

  當年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即使到現在他已為朝廷立下那么大的功勞,還是有人在背后批評他是強搶嫂嫂、禍亂人倫的家伙。

  他應該避嫌的,為什么還要把話柄送到別人嘴里,他在想什么啊!

  “有膽你再給朕說一次!

  “兒臣想娶徐皎月為妻!笔裁凑f一次,說十次、百次都沒問題。

  啪地一聲,一方硯臺砸在燕歷鈞身上,墨痕在他胸口暈開,皇帝氣呼呼地看著他,恨不得再打他五十大板。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皇帝怒斥。

  “回父皇,兒臣很清楚。”以前他笨到不理解自己的想法,現在再清楚不過。

  “你把太子的顏面、把皇室的顏面擺在哪里?需要朕提醒你,她是個失去貞潔的女人嗎?”

  “她的貞潔是丟在我身上的,本來就應該由我來收拾!”

  “當年那桶臟水潑得皇室顏面無存,如今好不容易遮掩下去,你不把它挖出來就不必收拾,滿京城好女人一堆,朕會讓你母后挑個好的給你。”

  “父皇比誰都清楚那桶臟水是怎么來的,何況臟水想潑的是太子、是兒臣,皎月不過是受到波及,如果父皇非要說臟,最臟的是父皇的后宮,是皇子的欲望,是用人血澆灌出來的無上權利!”

  這話……太嚴重!太子與霍驥互望一眼,雙雙跪到燕歷鈞身邊。

  知道這家伙脾氣暴,開口說不出好話,沒想到竟為徐皎月不管不顧到這等程度,霍驥暗嘆一聲糟,心里盤算著該怎么收拾。

  皇帝大怒,斥喝道:“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父皇息怒!

  “息怒?這不孝子根本想把朕給活活氣死,聽聽他說的什么話,居然說朕的后宮臟?他忘記自己是從哪里養出來的,忘恩負義的家伙!”

  “皇上息怒!被趔K淡淡地說。

  不是他故意擺高姿態,他來就是沒溫度的人,也只有欣然才受得了他。

  太子眉心糾結,埋怨地看了霍驥一眼。他來有什么用?會撒嬌嗎?會說好話嗎?應該讓欣兒來才對,何況還穿那身帶著血腥味的鐵甲……這是在求饒還是在炫功?

  “一個個叫我息怒,如果你們生到這種孽子,都能活剮了他!”皇帝恨恨回答。

  孽子?霍驥抿唇,把笑含在嘴里,想起家里兩個小胖墩,怎么舍得活剮?就算他們爬到他頭上灑尿,他也只會贊他們一聲好膽色。

  不過這會兒不宜刺激皇帝,他年紀有了,容易出差錯。

  “稟皇上,臣領軍到玉音寺后山,殲滅北遼余孽六千余人,俘虜三千余人,我軍輕傷三百二十七人,重傷十七人,無一人送命!被趔K說的不多,卻全都說在點子上。

  沒有徐皎月,他沒有辦法不聲不響打贏這一仗,人家功勞大得很,就別一句句“失貞女”的說人家了,這才是忘恩負義,積點口德吧,日后好相見。

  燕歷鈞勾起嘴角,果然是好兄弟。

  皇帝哪會聽不出來?他臉色大變,“這是挾功,逼迫朕就范?!”

  “皇上多想了,臣只是回稟戰事!被趔K話少,但每句都能把人給氣死!安恢噬蠋讜r要讓微臣領軍去開挖玄鐵礦?”

  “挖出玄鐵礦,肯定能讓大燕戰力再升一級,對吧?”燕歷鈞接下他的話。

  “不止一級!

  “皎月的師父說,玄鐵礦不只可以用在武器制作,也可以制成機械,用于農耕民生!

  “功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皎月姑娘為我朝立下大功。”

  “有這樣的奇女子為妻,是我的幸運,更是大燕朝的幸運。”

  “確實。”霍驥認同地點了點頭。

  太子倒抽口氣,看看霍驥再看看四弟,這兩只一搭一唱的,是沒把父皇氣死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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